皇城前,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人。
皇帝早已经携文武百官立于此处很久了,若不是文武百官阻挠,他早就跑去城门口等待了。
谢祈安望着长街方向,望眼欲穿,极为焦急。
就在他正准备第一百二十次询问为何还未来之时,大地震动,马蹄声由远及近。
林渲指着前方,惊呼出声:“来了!皇上,是西阎铁骑!”
谢祈安转眸看向他,眼神中仿若质问:“朕都未着急,你急什么?”
林渲:“……是,是奴才轻浮了。”
他就很无语,也不知道刚才谁问了一百一十九次,怎么还没来。
就连明祈丞一家和文武百官都看了过来,一双双眼睛皆盯着谢祈安。
最着急的,难道不是您吗?
但见,铁骑大军在不远处停下,为首者在离他们几步远停下,那一身银色铠甲的少年翻身下马,疾步跑过来,单膝跪在谢祈安跟前。
“皇兄……臣弟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铁骑也一应下马放下兵器,双膝跪在地上。
兵器噼里啪啦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好好好,都起来吧!”谢祈安老泪纵横,一把扶起谢君辞,抬头望着他,竟然红了眼眶,“阿辞都长这么高了啊!都比皇兄高了。”
这么多年不见,当初那个不过及他腰的孩子,如今都要他仰望了。
谢君辞嘴角带笑,一双深邃的眸子此刻氤氲着真挚:“皇兄,阿辞这不是回来了嘛,不哭。”
“哭?”谢祈安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你哪只眼睛看见朕哭了?一回来就知道调侃朕!”
他们转头问道:“你们可见朕哭了?着急了?”
文武百官表示他们们眼睛瞎了,没有看见。
谢君辞见自家皇兄如此模样,低笑出声,那一笑比那皓日还要耀眼,差点晃瞎众人的眼睛。
“是,是臣弟开玩笑的。”
众人皆在心底暗叹,不愧是摄政王,年纪不大,却拥有如此容颜,当真是令人惊艳。
谢祈安这才看向他身后的众将士:“诸位将士辛苦了,鹤羽台前春里街上,百姓皆散,朕令人大摆宴席,诸位到此地领赏后,今夜,不醉不归!”
众将士齐齐谢恩:“谢主隆恩!”
白羽会意,将士兵有序带走,只留下军衔高的留在原地。
谢祈安拉着谢君辞,看向明祈丞:“都可还认识?”
谢君辞点头,先向明祈丞拱手行礼,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昭玥王。”
明祈丞回礼,还是那般冷冰冰的:“摄政王。”
他身后的三个少年也跟着行礼,文武百官亦是跟着行了礼。
谢祈安朝身后招手,诸位衣冠华丽者上前,站得整齐,纷纷朝谢君辞鞠躬行礼,齐声喊:“小皇叔!”
“嗯。”谢君辞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
第一印象,他给人的感觉是温柔的,可是靠近,却由衷觉得冷,让人不敢靠近。仿若那分温柔不过表象,那分笑不过虚妄。
大殿内,众宾客皆至,就连明卿卿都到了。
她与往日不同,参加宫宴,自是不能穿得过于朴素。
一袭橙霞色烟罗锦纱长裙,橙霞色的披帛挂在手臂之上,长裙之上的鎏金珠链璎珞微漾,鎏金镶红晶发冠饰发,随着她一颦一笑,冠上的鎏金流苏微动。
唇红齿白,肤白胜雪,那炽红的花钿置于飞云眉间,若火若花,衬得她明艳动人。
点花钿,勾眉眼,惊艳了所有人。
那边裴尘羁瞪大了双眼,拉着宋语晚摇晃:“美!太美了!”
宋语晚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手指捻了捻。
这么小一只,想捏。
不只是他们,不少人都望了过去,明书允微不可查地往前坐了坐,试图挡住众人目光。
见望过来的人太多,明卿卿心道,表演时刻到了。
她捏着手怕低声咳嗽了起来,咳得那略施粉黛的脸上又是一片煞白,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弱。
众人瞬间暗道可惜,可惜了这么个美人,竟然是个病秧子,果真如传言一样一无是处,还柔弱。
“妹妹,来喝点水。”明书允赶紧将茶杯递了上去,担忧地望着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不若,哥哥带你回家吧。”
明祈丞也望了过来:“一个宴会而已。”
明朝礼和明长容没说话,都是紧张兮兮的。
明卿卿抿了一口水,平静许多,她盈盈一笑:“不用担心我,只是突然嗓子有些痒,无碍的。而且,轻舟随身带着药的。”
今日,她还未看到该看的人呢,还不是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