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可京城的海棠却早早地开了。
京城蒙上了一层薄纱,大雾蒙蒙,让人看不清前路。
金缕阁内,谢玦宴眼前坐着一个黑袍男子,将手里的一瓶东西推给了他。
“你只管用,你所想定能如愿。”
那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不像是人类一般,让人光是听声音就心底发怵,就像此刻的谢玦宴。
他警惕地拿起瓶子细细看了一眼,半信半疑:“你确定吗?虽然听说他不会武,但是应该不会轻易屈服。”
男子站起身:“用或不用,信或不信,全在于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不等谢玦宴说话,男子推门离开。
谢玦宴望着那青瓷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呆地发痴。
海棠苑。
“爹爹,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哦,要快些回来,卿卿会想你的!”明卿卿依依不舍地拽着自家父王的衣袖,眉眼红红的。
“好了,爹爹答应你。”明祈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冷淡的眼中带着宠溺,“就算是为了你,爹爹也一定早些回来。”
明朝礼满身醋味,他瘪了瘪嘴:“哎呀,妹妹眼里只有爹啊。”
明卿卿伸出另外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二哥哥,你也要早点回来,和爹爹平安归来。卿卿也会想二哥哥的。”
“这还差不多。”明朝礼伸手使劲揉她的头发,不似平时,今日反倒是故意将她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
“老二,你轻点,你都把今天我给妹妹梳的头发都弄乱的,你个大老粗,自己不会梳,就看不得别人梳的是不是?”
明长容不满地伸出扇子敲打他作乱的手。
“老三,你皮痒了是吧?”明朝礼狠狠威胁,另外一只手却还在作乱。
明书允眼中透着无奈,拉下那只手,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梳子,小心地给明卿卿梳着头发。
明卿卿嘟着的嘴这才放下来:“二哥哥坏,大哥哥最好了!”
明朝礼再次吃醋:“老大,这次我和父王去边疆处理军务,老三要去审查他的生意,家里就留一个人陪妹妹,舒服啊!”
明长容也不闹了,摇着扇子:“可不是嘛,我们这一去少说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哎,嫉妒啊,赤裸裸的嫉妒!”
明书允手上动作轻柔,声音温润带着笑意:“二弟三弟不必吃味,以后陪着妹妹时,做哥哥的,肯定会时刻想念你们的。”
“切!谁要你想念,我们要的是妹妹!”明朝礼不爽。
明卿卿粲然一笑,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着的:“想!都想!卿卿一定每天和大哥哥念叨你们一百遍!”
“不行还是很酸,我也想和妹妹念叨其他人。父王,要不边疆你......”自个儿去吧
明朝礼嬉笑着,可对上自家父王的眼神,他就说不出口了,立马乖乖闭嘴。
明长容悄咪咪躲到自家妹妹另一侧,看热闹不嫌事大:“哟,二哥,也有你说不出口的话啊,平日里不是毒舌的很吗?你也会怕父王啊?”
明朝礼捏着拳头,捏的吱嘎响,几乎咬牙切齿道:“老三,怕你这两三个月忘记哥哥,哥哥今日给你加深印象!”
话还没说完,明朝礼就一步跳出去,锤明长容,明长容哪能让他真揍到,一个跳跃转身,就往院子里溜。
“来呀来呀,有本事抓我啊!被戳中心事了,所以想杀人灭口就直说,拐弯抹角的,不像你啊,二哥!”
明长容看自家父王和妹妹都在,料定明朝礼不敢真下手,所以一边跑一边挑衅着。
“胆儿肥了啊,老三!你完了!”
明朝礼在身后追,明长容上蹿下跳地逃,嘴还不停,整个一个又菜又怂还爱玩儿。
这边肉肉被这闹剧吵醒,烦躁地抬了抬眼皮,望见明长容被追,那双虎目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撑起身子,立马扑过去跟着追,越追越兴奋。
明长容瞥见那巨大的虎身,立马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老虎!妹妹,救我妹妹!”
一边喊,一边往后砸银子。
人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他是银子砸虎,一去不回。
明朝礼也了停下,幸灾乐祸地看着:“老三,报应来了啊哈哈哈哈哈,你继续叫嚣啊!”
“哈哈哈哈哈!”明卿卿被逗得直仰头,还一边给明长容打气,“三哥!你勇敢一点,打败肉肉 ,翻身做老大啊!”
明书允伸手温柔地扶着她,生怕她笑得仰过去,眼睛亦是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眼前是一片岁月静好,海棠树正在开花,而那群人在树下嬉戏打闹。
明祈丞就站在一侧,低眸望着他们斗嘴,望着他们打闹,眼中皆是笑意和无尽的宠溺。
山月峰峦叠起,绿意盎然。
海棠花正密,密密匝匝地别在林间,春风带来的,也不只是海棠,还有那翻越出墙的一支支杏花。
轻舟拦下王府的所有请柬,直接给了明卿卿。
明卿卿挑出来一张请柬,一张别着杏花的请柬。
“果然,他还是按耐不住了。”
轻舟:“小主子,杏花别院送来杏花宴的请柬,指明请大公子。这请帖是万贵妃亲自下得,怕是推不了。”
“他们算计好了在这段时间,爹爹和二哥哥,还有三哥哥都不在京城时下手。那就去吧,我倒要看看,这谢玦宴想耍什么花样,真好奇呢。”
谢玦宴的母亲是吏部尚书的亲妹妹,因为此前为皇帝挡下刺客一击,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她请旨,带三皇子出宫独自在那杏花别院修养,皇帝念在她救驾有功,便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