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痛苦地皱眉,只觉得周身痛,像是被撕扯着,一股黑暗的深渊倾覆而来,过往所有痛苦之事涌上脑海,那一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死!”
裴尘羁趴在地上,颤抖着手抬起来,虚弱道:“错了,我错了,卿卿别念了,呜呜呜!”
明卿卿见好就收,望着一片躺板板的人,嘴角的笑意克制又克制。
她摊手:“不怪我啊,这这是你们想见识的。”
之前和疯和尚练武,她就学会了他自创的武术,然后两个人无聊,所以将其改了又改,各有各的风格。
他俩调皮,被空空大师大早上喊起来颂早经,但是他俩大半夜斗嘴打架,一大早起床,丝毫没有意识,在梦中呢,所以一不小心就用了他们自创的念经,让在场的和尚们一连躺了好几日。
然后,然后她和师尊就被赶下山了,疯和尚被禁闭了。
众人趴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裴尘羁欲哭无泪:“靠!别人念经是超生,你们俩这是超死啊!”
有人大吼:“淦!臭和尚,你骗人!你怎么能这么坏!”
无相无辜摊手:“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是否觉得全身释然?是否感觉到头痛?没有头痛吧?”
众人无语,怎么不是释然呢?
那一瞬间只想去死了,什么都不要了,也不头痛,但是特么的,是全身疼!被撕裂得生不如死,只想着死了就解脱的痛好嘛!
众人深深看了无相和明卿卿一眼,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院子,到嘴的话全部都咽下去了。
还说什么呢,他们就是纯纯的大冤种。打架的不是他们,可是受伤的永远有他们!
他们转头深深看着并列的四位少年,风姿卓绝,气质斐然,身后还站着一个背着神秘匣子的青年,都是实力不凡之人。
两位少年人赤忱天真,一位少年人端的是佛门慈悲相,一个少年人端的是娇弱慈悲相,身后跟着护卫他们的青年不爱笑,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起初这几人站在台下,他们只觉得养眼,少年们轻狂挑战之时,他们只觉得果然是少年,不知所谓,却也意气风发,让人艳羡。
可如今,特么的,妥妥的一群奇葩变态!
离他们远点,再远点!
今日之后,京城江湖客这几个少年,名动天下,以最奇葩的方式。
容摩天无语死了,但本着自己的职责,他走到几个少年面前:“诸位今日获胜,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上好的房间,请诸位移步。”
明卿卿点头:“多谢。”
无相却是眯了眯眼:“多谢,请问施主,我们何时见家主?”
容摩天看着他,越看越眼熟,笑道:“明日,诸位好生休息,明日家主就会见各位,领大家去藏书阁和兵器库,每人都可以各拿一件,代表容家参加大比。”
即便这几个少年没有表明来意,他知道,来容家除了名利地位,这些武者最关心的无疑就是藏书阁和兵器库了。
明卿卿笑了笑,眼中神色莫名:“不知管家可是见过疯和尚?不仅频频看他,总觉得你看他的眼神,好似不太相同。”
裴尘羁和宋语晚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候,也看了过去。
容摩天愣一瞬,没曾想对方如此直言,频频看别人确实失礼。
不过一瞬,他便笑起来,道歉道:“大师勿怪,我只是觉得您五官与我见过的人相似,叹这世间无奇不有。”
无奇不有?
哈哈哈哈,竟然就只是一句无奇不有。
明卿卿嘴角掩去嘲讽,她看向无相的眼神里带着不平,还有隐隐的心疼。
无相却是合手,仍旧笑着:“原来如此,无妨无妨。”
裴尘羁眸光微闪,他心思一向细腻,自然也看出了卿卿看向无相眼中多出来的情绪,但是他自知此刻有外人在,忍住没问。
几人被府内吓人引着去住所,一路上裴尘羁欲言又止,明卿卿看出来了,她瞥了一眼跟前带路的中年人,眸光微闪。
笑道:“阿羁啊,不像你啊,有什么话就说啊。”
裴尘羁愣了一下,看着明卿卿看向前面小厮的示意,立马会意了,斟酌一瞬才出言:“不是,就是很好奇,疯和尚到底像谁啊,让管家这般看。”
明卿卿摇头,一直看着中年小厮:“请问,你在府里待了很久吗?”
那小厮知晓对方身份尊贵,低眉顺眼道:“启禀小郡主,是的,起码四十年了。小的出生就在这儿了,跟着父母服侍容家主子们。”
裴尘羁笑里藏他意:“那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知道咯?”
“回禀公子,那是自然,我知道的绝对不回比管家少!”
裴尘羁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他,痞气道:“来,给公子我说说,这疯和尚能像谁啊?反正应该不是什么机密吧,就是平常聊天。”
那小厮捧着黄金,连连道谢:“公子说的是,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明日见了家主,你们就知道了,这位大师啊,像极了家主,若不是知道容府情况,我都还以为大师在俗世里,是家主的亲生子呢!”
裴尘羁和宋语晚相视一眼,纷纷看见对方眼底的震惊,他们这下子好像都懂了,为何带疯和尚来这里入世,这里有故事啊。
无相却是低眸一笑,笑得莫名:“哦?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为何这般确认呢,万一是呢?”
小厮笑了起来,今日之事也知晓一二,自然知道这几位贵人年纪不大,爱开玩笑,他也没放心上。
“正如管家若说,这世间无奇不有。府邸有一位公子,也只有一位,小的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少爷年纪更大的少爷啊,哈哈哈。到了,各为有什么事情,尽管叫小的,小的先行退下了。”
他走后,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四个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彼此,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若是真如管家小厮说的世间无奇不有就罢了,可若不是,这般相似,可是看出来的他们却一口一个无奇不有,怎么也记不起来那亲生子,比现在的府邸少爷先出生的亲生子,那他得多没有存在感啊,还是多不受重视啊。
裴尘羁欲言又止,还是道:“所以是哪一种可能?”
无相不说话,只是笑,转身回了屋子,明卿卿低眸神色莫名,眼底有郁气久久不散,这一刻宋语晚和裴尘羁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