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曾想这个和尚下手如此果断狠辣。
他们全都看向容启宸,纷纷都好奇他会如何做。
容启宸没有立马发作,而是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无相却是直接下了台,一步步靠近容启宸。
明卿卿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围了过去,站在无相身侧,极为坚定地护着他。
无相愣了一下,低头笑起来,那双像是狐狸眼的眼尾上挑,添了一丝昳丽,红得若那红莲一般。
容启宸周遭杀气倾覆而来,黄河琉璃之色气浪翻覆。
裴尘羁手中王侯将相出鞘,他冷笑:“怎么,容家主就这点气量?别忘了,是你儿子挑衅在先,想要取人性命在后,我们家阿相留他一条性命,已经是慈悲了!
你该庆幸我们家阿相是和尚,不杀生,不然今日你儿子就不是废了这般简单了!”
宋语晚眼神凌冽,她手扶着长剑但凡对方敢动无相,她手中长剑必然出鞘,以取他性命为目的。
“容家主,莫要做这等降低格局之事,即便是下了青云榜比试台,他们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的,众人为证,一切符合规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容家主莫不是要来寻仇不成?”
宋语晚始终站在无相一侧,紧紧盯着容启宸。
明卿卿和无相却是沉默着,始终看着容启宸。
众人都极为赞同两位少年的话,纷纷不赞同的看向容启宸。
而容启宸面容愈发阴狠,收都收不住。
“你打伤吾儿不过是小事,老夫是想问一问这位,你所用功法从何而来?”
无相轻笑,紧紧盯着他:“容家主想说什么呢?”
“我容家世世代代的武学世家,祖上曾杀过无数大魔头,奸佞之人,曾有一个大魔头杀人无数,屠戮一整个州,
我先祖聚集武林豪杰,将其降服,从他身上所得功法,其为邪术,以人血为引,血越多功法越上乘,名为《红莲怒》,恰巧是阁下方才的红莲!”
事情一波三折,周遭人全都懵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阿相偷你家功法?你要点脸吧!”裴尘羁大骂。
“证据呢?”宋语晚不信。
容启宸冷哼:“你们是不是有病!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这是邪术!在我容家禁阁里的《红莲怒》,红莲吞噬他人玄力气浪,威力无穷,凡是练者,必以鲜血为引,必要杀人无数!来人!”
他一声大喝,不少人将其团团围住。
“将这个杀人恶魔就地格杀!”
本来在观望的其他家主,也都反应过来,《红莲怒》他们也知道,只是容家保管了很久,从未出错,他们也就不甚在意了。
今日这么一提,他们也都记了起来,此少年不可留!不若留在世间,必成祸害!
所有人纷纷武器出鞘,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的。
“靠!”
众人看过去,都惊了一下,那个看似娇弱的小郡主,今日竟然当众骂了一句脏话。
裴尘羁他们三人也都惊了,不是惊讶于那句靠,而是他们的卿卿生气了,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看似情绪多变,实则很少有很大的情绪波动的,真正的喜怒更是从来不形于色的。
可这一次,他们明晃晃,在她脸上看见了愤怒。
“稀罕事儿啊!”裴尘羁丝毫不顾及场合,混不吝道,“什么事啊,惹我们家卿卿这般生气?”
宋语晚亦是:“卿卿不生气啊,别气坏了,说出来,我们替你出气!”
无相合手,眼波流转,眼眸一颤,而后他无奈一笑:“阿弥陀佛!卿卿施主,贫僧还没生气了,你怎么气上了?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众人:???
不是,骚年们!请你们认清楚眼下的情况好嘛?
你们被围了!你们若是护那个和尚,将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此刻是关心小姑娘生气不生气的时候吗?
明卿卿看向容启宸:“老东西!我看你,才是脑子有问题!都这般了,你却始终没有记起该记起的吗?满脑子不是州主之位,就是武学,连你那被你抛弃在外的大儿子,你都始终不放在心上吗?”
她一步步往前走,字字珠玑:“你抛弃他的这些年,可有心不安过?午夜梦回,你可曾想过,那年大雪纷飞,长街上饿殍浮野,你的那个还是幼子的大儿子,可会成为其中一个?”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视线在容启宸和无相身上来回看。
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事情一波三折,再折。
容启宸自己都愣住了,他看着无相那与自己七分相的眉眼,此刻一些蒙尘的回忆涌上来。
“老爷,这个孩子出生不祥,且根骨皆废,不可能练武啊!”
大夫小心翼翼地告知于他。
在容家有个传统,刚出生的孩子无论男女,皆会有世代传承下来的特殊方式,查探孩子根骨。
不能练武?容家的儿子不能练武?
他容启宸的儿子竟然是废物?
容启宸看都没看孩子一眼,便甩袖离开,从此孩子被交给一个奶娘,在破落的院子里自生自灭。
可偏生那个孩子不安生。
长大些,可以跑跳了,竟然跑出了院子。
险些让来访的其他家主看见。
他命人将孩子抓回去,关进漆黑的房间里,等到外人全走。
容启宸满脸阴沉地走进去,那个孩子扑上来,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衣摆,糯糯地喊道:”爹爹~”
容启宸没有丝毫动容,一脚将那孩子踹飞,那孩子摔到子上吐起血来。
“一个废物,怎么有资格叫本家主爹?”
“今日你险些暴露,令我差点丢了面子,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容启宸一步步走向那个孩子,心生杀意。
可那个孩子嘴角渗血,却抬起头直直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恐惧怯弱,只有令人胆寒的执念,就如同今日这般。
容启宸下意识退了一步,在人群之中,停止了一切回忆,眼前这双带着无尽执念的眸子,就似那日那个孩子一样。
“怎么?容家主,这是自觉自己心生杀念,所以吓到了?”无相轻笑,始终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