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干。”
任以虚拍了拍解缙的肩膀，便转身离去了。
他并不担心会影响解缙考试，以解缙的实力，考科举那是手到擒来。
按照历史原来的走向，解缙先在江西乡试，拿了解元，一举轰动了十里八乡。
后赶赴京城参加礼部会试，拿了第七名。
最后在殿试，拿了个三甲，第十名，被朱元璋赐予进士，解缙也正式开启了做官生涯。
“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干。”
栾彬拍了拍解缙的肩膀，宽慰道：“我们这里生意是很不错的，赚得也比其他酒楼多很多，你欠下的饭钱，用不了多久就能还完。”
“多谢小哥指点。”
解缙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从小就一头钻进圣贤书里面，基本上家里就没有让他干过什么活，属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但，眼下为了生活，也只能低下头默默打工还钱。
“来，这是你的抹布，我带你去后厨参观一下。”
栾彬扔给解缙一个新抹布，帮忙卸下了他的书箱，放在库房暂存。
然后带着他一起来到了后厨观看。
这里的分工很是明确，洗菜，洗盘子，还有清理动物内脏，都在此处集中处理。
便于厨师能在第一时间，进入烹饪状态。
对于帮工而言，可以说是最简单的脏活累活了，不过帮工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一方面是这里的工钱比其他酒楼高出不少，另一方面是在京城第一酒楼打工，说出去脸上也有光。
“解缙，加油!你可以的。”
见状，解缙默默给自己打气，遇到一点困难险阻都不算什么!
出门在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任何时候都顺利，只怪自己嘴馋，吃饭的时候没有看价格，最后付不起饭钱落得如此下场。
仔细想想，任以虚的处理已经很好了，没有将他乱棍打出去。
自己应该努力奋进，不能怨天尤人。
“来，这是你的衣服。”
栾彬递给解缙一身酒楼专属的工作服。
于是乎，解缙按部就班地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照猫画虎地开始了帮工工作。
虽然工作内容很简单，但是一个读书人笨手笨脚的，很多动物内脏的细节清理不好，不能够在第一时间作为干净的食材上桌，没过多久，就被大厨赶了出来。
“呼。”
解缙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气馁，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挫折了。
显然正在与自己和解。
逐渐开始适应眼下这个陌生的工作环境。
“看来你还有点不适应，跟我来吧。”栾彬叹了口气。
他也没有勉强，随后引领解缙来到了大堂。
“这些以后就是你的工作任务了。”
而后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张表格递过来，上面记录了小二的工作细则。
这是为了方便酒楼管理，任以虚特意制作出来的。
“好，我会努力的。”解缙点了点头。
如此详实的工作表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很快，他在栾彬的安排下，从事起最简单的洗盘子、端茶、跑堂倒水。
工作虽然苦累，但是也算充实。
因为这个酒楼的就餐氛围不错，内部装潢高级，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优势。
店小二忙是忙了点，但仔细想想，在这里面住下来也不是个坏事。
解缙开始有点明白苦中作乐的意思了。
之前都是在书上背诵，现在身体力行，方能品味出来真意。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小二，上酒!”外面大堂上传来了一声呼唤。
解缙站在柜台旁没有反应，与此同时，任以虚在楼上默默地关注着一切。
他能够看出，解缙还没有代入工作角色，对于客人的呼唤有些迟钝。
想来倒也能够理解，毕竟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瞬间融入这里。
“小二!人呢?”客人有些暴躁。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来?”
“来了来了!”
栾彬刚从茅房回来，闻声快步跑去，一脸歉意地记录下了客人的菜单。
而后回过神来，看着在柜台旁发呆的解缙，随口抱怨道：“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在这傻站着，不去迎客呢?”
“啊!”
解缙如梦初醒。
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是店小二了，自然就应该完成大堂里面一切工作。
跑堂打杂，自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内容。
随后连连躬身抱歉道：“抱歉，栾大哥，我有点走神了，我立马就去干活!”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的工作生活很快结束，酒楼也开始打烊。
“今天终于结束了......”
解缙卸下一身疲惫，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这种生活体验对他而言，还挺新鲜的。
经常能看到不同的人，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家庭背景都是不一样的，但爱好都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喜欢美食。
放眼望去，应天府的大街小巷，华灯初上，烟火气十足，仿佛这才是生活的样子。
虽然每天的工作都很辛苦，但是他的心态很好。
他坚信心态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更何况圣人云：君子当有龙蛇之变，若是时运不济。
该蛰伏起来的时候，就顺应老天指引，老老实实蛰伏起来。
若是时运到来，那就像是一条飞龙一样，一飞冲天东。
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正贴合此言。
洗盘子算什么?
端茶倒水又算什么?
只要自己能顺利参加会试，那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他有信心一举中榜!
几日后，酒楼内。
“小二，上酒!”一声吆喝忽然在大堂响起。
“哎，来了!”
一听到呼唤，解缙忙笑着迎了上去。
恭恭敬敬拿着酒壶，给前来吃饭的客人们，斟满美酒。
“给。”
栾彬随后走过来，帮着解缙拿来了几坛美酒补充。
“栾大哥，辛苦了。”解缙转过身来，顿时感激地说道。
“没事儿。”闻言，栾彬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这个解缙的印象还不错，不愧是中了举的读书人，做事就是认真。
就算是当了跑堂小二，也能很快胜任，这一点在读书人当中是很罕见的。
晌午过后，酒楼里面的客流量才开始减少下来。
“呼。”
解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起茶壶，给自己喝了一杯最便宜的清茶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