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亮起第一道天光,镇子上的鸡开始打鸣,小狗开始吠叫,农家烟囱里生起缕缕生烟
平常人家已经开始用着早膳,准备下地干活,星月昨夜睡得早,清晨自然而然也就起得早了些
洗漱穿戴好一开门,就看见宫远徵站在走廊处,背对着她们,一身深青色修身长跑,白羽笑道:“徵公子起得这么早啊!”
宫远徵抱胸的手垂在两侧,转身道:“赶路早起已经习惯了,睡得可好?”
星月嘴角上扬:“还好!怎么就你一人,他们呢?”
宫远徵指了指楼下说:“哥哥和石头已经下楼去用早膳了,我来等你……们一起!走吧”
白羽瘪嘴道:“徵公子这个‘们’字说得有些勉强啊!”
星月笑着从后面把住她的双肩,推搡着往楼下走去:“好了,别说了,先下去吃饭,饿死了!!
宫远徵双手抱胸,跟在两人身后
宫尚角和石头两人坐在楼下,一人坐在一边,谁也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水
见到她们下来,又连忙挥了挥手,等人到底,店家也开始上菜,两屉小笼包,五碗稀饭,外加几个馒头还有鸡蛋,再加上两个下饭菜
宫远徵拿起鸡蛋剥开,将蛋黄拿出来,蛋清留给星月
三人奇怪的对视一眼,石头悄声道:“他还真了解你!”
说罢就一口吃掉剥好的鸡蛋,宫尚角一口吃掉大半碗稀饭说:“吃完就上路了!”
星月问:“怎么这么着急?”
宫远徵说:“不是着急,是哥哥家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出来这么久了,是要早些回去……”
宫尚角看了宫远徵一眼后,他立马变得乖巧不再多言
星月和白羽互相看看,感兴趣道:“原来角公子成婚了!令夫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宫远徵一下怼了回去,他好像有些生气:“我昨日和你说过了,怎么还这样!”
星月瘪嘴不再说话,白羽心生好奇:“什么什么,你们昨日说了什么?”
星月抬头托着下巴想了想,又笑着说:“也没什么,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怎么?你想知道啊?”
白羽感兴趣的点了点头:“想!”
谁知她却说:“就不告诉你!”
宫尚角严肃道:“好了,我们离旧尘山谷还远,要早些赶路,我去外边等你们,你们慢慢来!”
他情绪好像有些不对,石头奇怪问:“他怎么了?”
宫远徵看了眼宫尚角走开的背影,若无其事的给星月夹了口菜说:“没什么,哥哥有事要处理,我们吃!”
赶路时,白羽和石头骑马,宫尚角少见的坐进了马车,星月坐在正主位上,被两人夹在中间感觉有些尴尬
她看这两人,觉得这个正主位置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宫尚角来坐,可她刚起身让位一点儿,就被宫尚角给按住:“身子不好,就不要动来动去,况且……马车还在行驶中,摔了怎么办!”
星月看了眼手上的伤,原还以为他说的是这个,就敷衍笑道:“一点小问题,没什么的!”
宫尚角蹙眉道:“我已经知道了!”
星月还在装着糊涂:“什么?”
宫远徵看着星月说:“你的事,昨夜我已经全部都告诉哥哥了……”
星月一下愣住,皱紧眉头看着宫远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你……”
宫尚角帮他开脱道:“小雪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总是报喜不报忧,而且你也怪不得远徵,他也是关心你!”
星月之前就和他说过,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可他转身就告诉了宫尚角,虽说他们是兄弟,无话不谈
但仅凭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把她的秘密告知他人,对于这一点,她很生气,她反复看着两人
宫尚角轻握着她受伤的手,关心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和我说,我们……”
星月迅速抽回手,眉头皱成一堆,心里很是生气,在他还没说完时打断了他:“你是谁?我为何要和你说?身在江湖,我总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吧,角公子也是个闯荡了多年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江湖之中没人会关心你身体好不好!”
宫远徵拉住她说:“小雪,你不能这样和哥哥说话!!”
星月看着他更是生气,一下用力甩掉他的手:“那你与我说说,我该如何与他对话,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是因为你说要帮我医治,我觉得病人和大夫之间,不应有所隐瞒,所以才将我的事大致告诉你,你可知道,除了白羽和石头,你是第一个让我主动说出这件事的人!”
“真好,你转身就告诉了他!”
宫尚角看着那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对他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骨骼分明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膝盖
他习惯性压抑着情绪道:“你冷静一点,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远徵也是想将此事告诉我,然后路上多一层保护,就如同你所说,江湖之中何其凶险,我们现在走在路上,无锋随时都有可能派人来搞突袭,你即是听不见,又没有痛觉,若是被人偷袭可如何是好!”
“而且,远徵并没有违反你们之间的约定,他只告诉了我一人!”
宫远徵重新拉着她:“小……星月,你现在还没想起来,警惕性高,我们能理解,但你应该早些知道,我们三人,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哥哥不会害你!”
星月看了眼宫尚角,见他失落的样子,心里感觉凉凉的,感觉堵的慌,她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头:“我……知道这样说话不对,但你若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大可以直接来问我,何必要在人背后讨论!!”
星月低着头,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有只手轻拍着自己的背,又轻抚着顺了顺气、
石头贴在马车走,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好似还有些激动,就敲了敲马车,见车帘被拉开,看见星月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忙问:“星星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宫远徵说:“没什么!“
星月见光抬头,看见石头,敷衍性的笑了笑:“好好骑马,别东张西望的!小心摔了!”
石头哦了一声,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他们说:“切忌大喜大悲,你知道后果的!!”
说罢便继续朝前走
宫远徵好奇的打开油纸包,里面躺着几颗糖,还有一个油纸包的东西!顺势打开,里面放着三粒黑色药丸
宫远徵问:“这是什么?”
星月更是恼火,努力压制道:“没什么,就是一种帮我平复心绪,压制病的药物,仅此而已!”
宫远徵放在鼻尖闻了闻,闻见里面有柴胡、白芍、炒白术、茯苓、等药物,他还闻见了其他不同的药味,极其微弱,不易让人察觉:“你一直都在吃这个?多久了?”
星月叹息看了眼他,随后答道:“三年!”
宫远徵没收了她的药物,反倒给了她一颗百草萃说:“我之前给你吃了这个,其他药物已经起不了作用,不吃也罢!”
星月又抢不过他,只好无奈道:“你是大夫,听你的!不过……这糖总可以给我吧!”
宫远徵帮她尝了一颗,又马上吐出来,擦嘴做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道:“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酸!我吃柠檬都没这么酸!”
星月淡定吃了一颗说:“你怎么这么怕酸,我觉得不酸啊,我觉得一点儿也不酸!”
宫远徵挥手,疯狂喝水道:“你当然觉得不酸了,这是缓解你少喝水的吧!”
星月点点头:“是啊,顺便还能看看我能不能恢复味觉,对了,我再和你说一次,我的事不准在和别人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你和他们熟,但我不熟啊!”
宫远徵试探性的问:“那宫紫商也不行吗?”
星月蹙眉:“宫紫商?你说的是哪个商宫宫主?”
宫远徵点了点头,星月也同样回绝:“管你宫紫商,还是宫蓝商的,都不行!你若敢说,我就……离开……”
两人异口同声:“不行!!”
星月趁势追击:“那就不许说,否则我说到做到!”
宫尚角蹙眉道:“快些赶路回去,尽快医治才好……”
突然,马车一震,星月没坐稳 猛地朝前扑去,幸好两人将她夹在中间,他倒在两人之间的腿上
宫远徵将她扶稳:“坐好,小心点儿!”
而后又看着外面:“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突然一支箭从前面车门穿过,直奔星月而来,星月下意识闭上双眼,感觉一阵风从面前扇过
一滴血从箭上滑落,滴落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