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顾霆琛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可这次不一样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夏绫羽故意露出诧异的神情来。
“放弃吧，你该知道，有些事挖得越深，就越是危险，我们的目标太过凶险，不是这新兵能够控制的，”顾霆琛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开口，“他们的父母，那些军界的权贵们，把他们送进军校，来参加这次行动，不会想要看到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
夏绫羽微微一怔，沉默了。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卖力地反驳他，这些人既然入了军区，就该和其他人一样，一视同仁，必须让他们经过历练，靠父母是没什么前途的。
但现在，她说不出来了。
她亲眼看到了秦朗中枪后的样子，那颗子弹如果在往下些，就会要了他的命，或者不用多，再往左偏一寸，他的整只胳膊都要废了，哪怕是一只胳膊，也是她承受不起的。
她早已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是亡命徒，而他们不一样。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明白了。”
良久，夏绫羽淡淡地回答了他一句。
顾霆琛只是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
既然她明白，那当然说最好。
车子里很静，手机响了一声，格外的清晰。
夏绫羽低头看了一眼，是他的短信。
“为了你我都好，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联系了。”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是秦少康发给她的。
这几天来，她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可是却从来没有被接起过，现在，他总算给了她答复。
这也挺好。
夏绫羽的目光一顿，而后在手机上打上一行字。
“我明白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手机没有被她收起来，顾霆琛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几行小字，目光微微顿了顿，顾霆琛的没有说什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夏绫羽则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陷入了思索。
即使这次秦少康以离职为由将这次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但这件事还没有完。等到这次的任务告一段落的时候，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离开了车子，两个人朝着别墅走去。
“明天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吧，然后有些事情就该结束了，在所有事态都没有扩大之前，”走在她的身边，顾霆琛淡淡地开口，“趁着他们的家人还没有向你兴师问罪之前。”
夏绫羽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笑过之后，又觉得有点悲哀，“军人本该是保家卫国最强有力的武器，应该最勇敢，也应该最无畏，现在看来，他们真是惜命啊。”
“和平年代，所有人都想平稳度过，命也更加矜贵，”这时，顾霆琛在旁边幽幽地开口，“但这些人似乎忘了，这样的和平是用另一些人的鲜血换来的，没有牺牲，不会有和平。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许靳诺是对的。”
夏绫羽点了点头，却并不认同他的看法，而是看向了他，目光淡然，却很坚定，“离开是懦夫的行为，哪怕衰朽，哪怕腐败，那都是我生长的根源，真正爱她，就该医治她，改变她。”
顾霆琛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透着的光芒，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良久，他只说出一句话来，听起来那么意味深长。
“放心吧，这一天会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