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最近回了军队。
他也派人帮忙去调查了下猴子的过往。
其实猴子的不好查,但是查文青的,就容易查了。
他一路上学,虽然转过不少学校,但都是有记录的。
猴子肯定都跟着他走的。
刘刚知道自己岳父也在查。
既然岳父也认回了猴子,他还是多出一份力。
正好在滇城那边,他也认识不少人。
一周时间,那边的报告就过来了。
猴子确实是无恶不作的当地一霸,但要说起来文青,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俩还是兄弟呢。
只有邻居,可能见到两人是住一个房子,才知道两人的关系。
但这两人,又因为长期的漂泊,小的时候其实也没人愿意给他们租房子住。
所以兄弟两人的童年,可以说得上是非常惨的。
妈妈离世之后,文家的大伯伯母,便霸占了他们的房子。他们兄弟俩,就这样被扫地出门。
他们当时还小。文青也就十来岁,带着猴子过上了举目无亲漂泊的生活。
住的都是没人要的那种鬼屋,破庙,烂瓦房。
欧阳家人最后愿意接纳当时还名叫欧阳青的,却不愿意接纳猴子。
毕竟猴子是不是他们欧阳家的血脉。
最后猴子就在欧阳家的外头,搭了个稻草房住。
就这样守着他哥哥。
村里的孩子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
猴子一个连洗澡地方都没有的脏孩,自然是要受到村里孩子的围殴打骂的。
猴子一身本领,也是在村里这样打起来的。
甚至村里的孩子放狗来咬他,他也是自己拿棍子硬怼。
然后爬树。
每日吃食,倒是哥哥能给他从家里带一些。
然后他自己再去田里偷一些。
就这样熬着熬着就长大了。便到了十来岁。
没上过学,识字可能都不多……
后来文青到了高中,欧阳家的人以要结婚房间不够用为由,把他也赶了出门,他便更是又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离开了原来村镇,到了城里生活。
猴子就开始当上了小偷,两人手里开始有了钱。
而文青学习上也是用功努力,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18岁,等欧阳青能有做主的权利的时候,他把原来的姓欧阳,改姓文。
刘刚看到调查结果,也是唏嘘。
没人真正知道,文青同猴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兄弟俩之间的事,只有兄弟俩知道。
确实不能把猴子的所有过错,都算在文青头上。
因为没有文青,猴子可能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方芳只是觉得,这欧阳家人,为何在孩子上高中了之后,把文青他们赶出去呢?
“刚子哥,按说要上高中了,马上能考大学了,这对欧阳家来说,不是未来潜力股嘛?
养那么多年,也是养。”
听方芳这么分析,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这一点,刘刚也是想不明白,“确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要知道,只得去趟欧阳家去问了。”
刘刚这边查得粗,方怀民那边的调查却很仔细。
他派人去了欧阳家,打听了不少。
这次派的还是吴晋去的。
吴晋当民警多年,有丰富的断案经历。
他自称是记者,说要采访清大优秀博士生文青的过往经历,便到了他原来生活的村庄来采访。
这确实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而当时收养欧阳的那家,拒不承认是他们赶走欧阳青的。
“当时,青儿已经上高中了,还住校。
我们没想过要赶他走。
是他说要带弟弟去城里生活,以后不回来了。”
吴晋道,“这可是要公开报道的。一旦说谎,到时候你们可是要被查的。”
这个大伯娘道,“我们经得起查,怕什么!”
那吴晋又问,“文青有个弟弟,你们当时既然收养了文青,为何让他弟弟住茅草房?”
大伯娘道,“又不是我们欧阳家的孩子,我们当然不会养了。
再说我们也没说文青偷拿食物出去给他弟弟的事。
每顿饭我们也都有多做。”
这个说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吴晋想想,这大伯娘如果说得是实情,饭都给吃了,也给了文青住,为何不让人一并住进来呢?还能帮干点活。
毕竟十来岁了,农村里能帮不少忙了。
“那你都给饭吃了,为何不让人同文青住一屋,对你们也没损失。
猴子住进来,不也是能帮你干点活吗?”
这个时候大伯娘就开始眼神闪烁了。
吴晋就更不解了,都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到现在就说不下去了。
他直觉,一定是有事隐瞒的。
“大婶,你就同我说说吧。
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再说了,不能报道的,我肯定不写。”
大伯娘依旧不肯多言。
这更让吴晋觉得有什么了。
大伯娘不肯说,吴晋又找到了这个大伯娘的儿媳妇。
给了她二十块,什么都说了。
在农村,二十块不是小数目。
而且对于这个儿媳妇来讲,她是后来听自己男人说的。同文青都没见过面。
她说起来,就一点都不用遮掩的。
“听说那个猴子,出生就有艾滋病。
这是传染病,我婆婆不让他进门,不是应该的嘛?
给他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吴晋当即皱眉。
因为猴子被关押的时间比较长,早就转到临时监狱去了。
那边收监之前,就做过身体检查,长期的营养不良,毛病是不少。
可没有艾滋病啊。
因为那边方局要出去开会,报告还是他去拿的,他肯定是清楚。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艾滋病?”
“这个我们又不晓得,肯定是当时那个表弟说的啊。”
吴晋当即明白,那肯定就是当时的欧阳青。
他心里更是觉得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这一声艾滋病,猴子说不定还能有片瓦遮头。
文青为何对自己的亲弟弟这么狠。
若是能算正常的孩子,说不定猴子能上小学。
毕竟上小学,是义务教育,也不花钱。
刚才看到那个大伯娘那样,表面看着不像恶人。
“我听我老公说,他在那旁边盖了个茅草房。
我公公当时,都给他买了遮雨布。
他非要在那住,也没办法。
也是个可怜孩子。
否则谁会愿意让一个艾滋病的人,同自己这么近啊。
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年纪轻轻就得这个病。
村里的人都不愿意同他玩,都视他为不祥之物。”
吴晋一个大男人,心里听这话,还真是空落落的。
怪不得那个大伯娘欲言又止。
毕竟谈艾滋病,现在这个时代,都是谈病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