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佯露失望,起身欲走。
周瑜见状,慌忙一把拉住鲁肃,惊呼道:“子敬何故如此?”
“汝已非当年公瑾,吾与汝指囷相赠之情从此一笔勾销,告辞!”
鲁肃一用力扯开周瑜的手,欲再走。
周瑜急忙再次拉住,焦急喊道:“子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就直说吧!”周瑜实在绷不住了,直接开门见山。
鲁肃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周瑜,想看出他是否真心。
周瑜也迎目而对,丝毫没有做作。
“公瑾如今辅佐孙策,可有感想?”
周瑜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挑了挑眉,一时没有回答。
就这样四目相对,二人微微几个呼吸之后,周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子敬此次来是做说客的!”
“客在何处?又哪来说(shui)一说?”鲁肃并不承认反问道。
周瑜悠然叹了口气道:“探子回报,刘备已亡,骠骑大将军重兵在扬州,吾推荐的吞江东并巴蜀北伐中原之策,毁矣!”
“子敬定已经投效了骠骑大将军,此次前来做说客,吾早已猜出七八分。”
“哈哈哈!”鲁肃一抖宽松的衣袖,捋了捋胡须道:“看来公瑾是个明白人,不过,如今吾并未投效骠骑大将军,只是受骠骑大将军所托而已。”
周瑜闻言,陡然来了精神,“既然子敬未曾投效骠骑大将军,不如与吾一起辅佐我主孙策,以待时日。”
“哈哈哈,公瑾这是佯装幼稚吗?明知不可为,非要为之,岂不是自找苦吃。”
“如今骠骑大将军与徐州刺史陈登即将合兵一处,将有十万精兵;荆南张继四万大军应该即将陈兵豫章边境;江夏也已出兵两万直逼柴桑。”
“此次,不管吾回不回去,十日后,骠骑大将军将发兵豫章,三面合围,试问公瑾届时拿什么抵挡?”
周瑜闻言,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蒲团之上。
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此时他的内心在纠结,他在居巢任县长之时,苦苦思索半年的策略,如今竟功亏一篑,不能实现,实在是心有不甘。
“哎,时也,命也,大势已去,我主命休矣。以吾对我主之了解,断不会接受投降,这骠骑大将军掳了我主的母亲与妻小族人,这口气他岂能咽下,又岂会归降。”
周瑜在天人交战之后,叹息着说道。
“如今你家主公的家小族人都在襄阳,没有受到半分不公的待遇,她们过得十分安好。你家主公又有何咽不下那口气的?”
鲁肃直接指出周瑜所担心的。
周瑜疑惑的看着鲁肃,一脸颓废道:“子敬此行,瑜已知晓,明日吾见我主,尽力而为吧。”
突然周瑜又担心道:“子敬,你还是即刻出城吧,我主性格冲动,怕明日他会对子敬不利。”
鲁肃当即点了点头,在周瑜的陪伴下出了南昌城。
次日一早。
郡守府内,周瑜来见孙策,其弟孙权也在。
“啊哈,公瑾来了啊!”
“主公,探子来报,丹阳那边,刘备已经灭了,而且刘关张三兄弟皆死了。”
孙策闻言一惊,当年随父亲在虎牢关,自己可是亲眼所见关羽张飞二人的勇猛,如今居然说死就死了。
“据消息,骠骑大将军十日内聚集十万大军将攻打豫章,并且荆南张继率军四万已经陈列豫章边境,江夏苏飞亦出兵两万直逼柴桑。”
听得孙策眉头紧皱,如今十三岁的孙权,浓眉大眼,双目明亮,炯炯有神。
“兄长,母亲来信说的看来都是真的。”
周瑜听着一愣,什么情况?主公的母亲来信?她们不是被抓去襄阳了吗?看来鲁肃说的是真的?
“住嘴,我不想再听你这说这些。”孙策突然暴吼一声。
原来吴夫人被郭义安置在襄阳,并没有限制她们的自由,反而吃喝用度全部供应,一应俱全。
同时吴夫人看到了襄阳的繁华,百姓都很安居乐业,再也看不到自己在吴郡时候,欺男霸市,官吏横行的事情。
这让吴夫人觉得这位骠骑大将军虽然是霸道,但是治理百姓却是有一套,也很不错,对待孙氏族人也很不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的夫君孙坚被黄祖所杀,这仇还是骠骑大将军帮帮报的,这是大恩。
所以吴夫人书信主动给豫章的孙策,孙权,劝他们不要再想着争霸江东,他们的杀父之仇,骠骑大将军已经帮他们报了,主动劝他们归降骠骑大将军,在骠骑大将军麾下为官,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可孙策就是不听,他不相信母亲是这样想的,认为这定是哪郭义威胁自己的母亲所写,甚至连书信都是模仿的笔迹。
孙权很是委屈,眼睛竟然有点湿润,他很想念自己的母亲,甚至他想去襄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兄长,若你一直不信,弟愿只身前往襄阳,为兄长一探究竟。”
孙策愣了愣,当即缓和神情,柔声道:“仲谋,不是为兄不许你去,实在是太不安全,若其中有诈,那我将又要失去一个弟弟。”
“可父亲的仇,确实是骠骑大将军给报了。”孙权低声回道。
孙策此时就是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沉声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公瑾商议事情。”
孙权叹息一声,默然的转身离去。
“主公,二公子这是?”周瑜待孙权走后,立马问道。
孙策摆了摆手,神情黯然。
“不用理他,或许是想念母亲了。”说完,好奇的看向周瑜。
“你刚才说刘备已亡,骠骑大将军欲率十万大军前来?”
“正是!”周瑜点了点头。
孙策盯着周瑜笑道:“公瑾这是见过什么人了?这样的军事机密都能打探到。”
“呃。。。”周瑜眉头一皱,“主公,刚才我所说俱是真的,请主公不要有任何怀疑。”
“哈哈哈!公瑾勿需紧张,你我兄弟之情,岂有猜忌。”
“那主公可否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