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要生了,义州条件艰苦,大人还好,孩子受不了。你先将她带回去,就说是我让你带回去的,嫂子若问起,你装作不知道就是。”
陈颜看向多铎,又看了一眼阿济格,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不答应,实在饿说不过去,可要是答应……
就是对不起博克托。
自己明知阿济格在外养了别的福晋,还育有子女,自己还帮着他们两兄弟骗她。
她想了想,重新将视线投向多铎,多铎望着她,陈颜吸口气,“你以后是不是也会这么骗我?”
多铎一愣。
陈颜不依不饶,“你说啊。你以后会不会也这么骗我。”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阿济格。
“不是,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多铎辩解无门。
没等他说完,陈颜已经上手,拳头接连落在多铎身上,她一边打,一边追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也有女人,是不是!”
多铎闪躲不及,“不是,没有。”
“哎呀,你们俩别吵了。”阿济格劝道。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不断后退,两人推搡着,越走越远,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阿济格。
确定阿济格看不到自己了,陈颜和多铎才停止打闹。
“好险。”陈颜长舒口气,“差点就要对不起十二嫂了。”
多铎握住陈颜的手,将她拉进怀中,“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十二嫂的好,让他自己回去说吧。”
陈颜靠在他胸口,若有所思。
见陈颜久久不语,多铎以为她又想到自己身上,解释道:“我真没有,不信你去问马真。”
马真是塔娃的恋人,富察氏,多铎身边的二等护军,也算是贴身侍卫了。
“你说的我找人监视你一样?”陈颜脸一沉。
多铎盯着她的眼睛,“你又不是没干过,奇塔特的事,你忘了,不过他现在是固伦额驸了,没关系,这不是还有马真。”
陈颜脸往前凑,注视着多铎的眼睛,“马真和塔娃是在府里认识的,和我没关系,我就算派人跟着你,也是派信得过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和马真沆瀣一气,欺骗我和塔娃,就像你跟十二哥。”
四目相对,多铎望着陈颜,忽然笑了,抬头,四下无人,多铎低头,吻了上去。
铁锈的腥咸味在两人口腔中弥漫,多铎停了下来,陈颜睁眼,青年薄唇边缘,已经红肿,一点破皮,正往外渗着丝缕血迹。
多铎摸了摸自己破皮的嘴角,一把揽住陈颜的腰,将她提起,口气暧昧道:“走什么。别走了。”
“不行。”陈颜推开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多铎的笑声,良久,多铎叫住陈颜,‘塔哲。’
陈颜回首,多铎站在树下,朝她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回程的马车上,陈颜昏昏欲睡,便叫了塔娃上车,她靠在塔娃怀中睡了一会儿,傍晚时分,车队停下来休息。
陈颜坐在篝火边,精神有些不振,塔娃烧了热汤,喂给陈颜,她一口口喝了,才渐渐恢复过来。
望着忙碌的塔娃,陈颜对她道:“你的事情,我和贝勒已经说过了,他同意了。但有一些事情,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他是有福晋的,是舅家的表妹。”
在满族,这种婚事十分常见,代善和胞姐董鄂公主家两代都是这种婚姻。
之前和尔本的葬礼出事,皇太极为了缓和董鄂公主、大郡主与乌喇那喇福晋三人间的关系,他又将代善的另一个女儿三郡主,嫁给董鄂公主的幼子杜雷为妻。
马真是富察氏,家有世职,十几岁,就按传统,由父母做主,娶了家世对等的舅家表妹为妻。
“我知道,马真和我说过。福晋,我不怕她。”
看着塔娃认真而坚定的模样,陈颜不由想起了妹妹巴特玛,那是在自己和多铎订婚后,她们返回科尔沁,巴特玛也是信誓旦旦和自己说,她要嫁给多尔衮。
“可是多尔衮有很多福晋。”
巴特玛也是像塔娃这样回答自己,“我知道,额格其,我不怕她们。”
陈颜伸手,摸了摸塔娃的头,“你怕什么,有我呢,如果马真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狠狠鞭打他。”
别人不好说,但是收拾一个马真的能力陈颜还是有的。
赶了五六天的路,才抵达盛京,回家第一件事,先去睿王府接孩子。
多尔衮和巴特玛见陈颜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意外。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多铎的伤怎么样了。”多尔衮问道。
陈颜不好意思说真实原因,敷衍道:“没事,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哪能在外久待。”
多尔衮点头,“你这三个孩子确实闹腾。”
舒舒和乌云珠倒没怎么哭,反而是多尼,一天三顿哭出鼻涕泡泡,见陈颜回来了,他扑进额涅怀中,呜呜哭出声,“额涅。”
“哥哥,羞。”舒舒嗤之以鼻,伸出食指在脸上刮了下,然后耀武扬威走到陈颜跟前,一脸骄傲,“额涅,舒舒没有哭。”
巴特玛笑了,摸摸舒舒的小脑袋,“你是没哭,但是你可做了别的坏事哦。”
“姨妈。”舒舒一把抱住巴特玛的腿,撒娇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巴特玛弯腰,抱起舒舒,“好好好,秘密。”
舒舒将脸贴在巴特玛脸上,“姨妈最好了。”
陈颜眯着眼睛,打量面前两个沆瀣一气的妮子良久,“秘密?好呀,你们俩背着我做什么了?”
“秘密。”巴特玛与舒舒齐声道。
眨眼到了六月,到了诸王贝勒换防的时候,但此地换防,却遇到波折,明军来袭,换防两军合为一军,挫败明军进攻后,济尔哈朗才率领诸王贝勒回京。
随着诸王贝勒回到盛京,卧榻上和福晋分享消息,政治、军事、八卦,陈颜和多铎睡塌炕的事情,也在盛京福晋圈里流传开来。
“额格其,你可真厉害。”巴特玛哈哈大笑,“原来你急匆匆跑回来,不是因为记挂家里的孩子,是因为……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连炕都睡塌了。”
陈颜面颊通红,梗着脖子跟巴特玛解释道:“是烧塌的,烧的,火大了,所以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