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玉眼圈一红,声音哽咽道:“大哥,爹……爹被关在刑部大牢,马上就要问斩了。
我九死一生逃出京城,路上遭遇了杀手,险些被灭口,是七殿下救了我一命。我这才能活着出现在你的面前啊!”
七殿下?
吴怀远一愣,问道:“就是那个前来增援的李元卿?”
吴良玉点点头,说道:“是啊,七殿下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哥,七殿下奉旨前来捉拿你,他在路上尽可能给咱们争取时间。
趁着现在人还没到,你快跑吧,暂避风口,先活命要紧啊。”
吴怀远摆摆手,说道:“二弟,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虎丘城就变成了一盘散沙,这几日北莽蠢蠢欲动,我不能走,我绝对不能走。”
吴怀远走到椅子跟前,坐定,斩钉截铁道:“我是虎丘城的护城大将军,我要是跑了,虎丘城的百姓将成为北莽的第一批刀下鬼。”
吴良玉叹了口气,说道:“七殿下早就料到你会如此,大哥,你听我说,接下来……”
吴良玉凑到吴怀远的耳边,说了一通。
吴怀远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好,此乃妙计!”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徐瑾年率领五百精兵,已兵临城下。
“罪臣吴怀远,还不打开城门,出来受死!”
徐瑾年立功心切,方才在路上已是加足了马力,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把吴怀远押回去,一来是给徐永昼铲除了一块心腹大患,二来可以向朝廷邀功,升官指日可待。
“吴怀远,我奉皇命前来缉拿你回京城,马上打开城门,出来谢罪!”
吴怀远身披铠甲,出现在城门之上,看着徐瑾年没问到:“来者何人?”
“徐家军主将,徐瑾年!吴怀远,你开城门!”
吴怀远眯起眼睛,冷声道:“我怎么从未听过你的名字?我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
徐瑾年一咬牙,高声道:“你爹吴尊,身为兵部尚书,贪墨军款,罪大恶极!
陛下几日前下旨,吴家满门抄斩,你也在其中,开城门!”
吴怀远淡然道:“我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你究竟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圣旨!”
徐瑾年一怔,冷声道:“吴怀远,你简直狗胆包天!你敢抗旨?你要造反不成?”
吴怀远说道:“既然你奉旨前来捉拿我,那你拿出圣旨来。没有陛下的圣旨,只凭你空口来说,我如何信服?”
“你……”
徐瑾年不知道下文怎么接了,一时语塞。
“轰——”只听到一声闷响,沉重的城门被打开,吴怀远手持长枪,身骑骏马,来到了徐瑾年的跟前。
徐瑾年冷哼道:“你总算能开窍了,马上束手就擒!”
“唰!”的一声,吴怀远突然甩出长枪,直指徐瑾年。
“你要造反?”
吴怀远冷冰冰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我吴家祖孙三代,奉公廉明,肝胆赤心,你现在说我爹贪墨军费?笑话!
我爹身为三品大员,每个月只拿俸禄,绝不会拿黑心钱。
几十年了,我们还住在吴家老宅子里,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觉得我会信吗?
哼,要我看,想造反的是你吧!你假传圣旨,污蔑忠臣,你该当何罪!
今天我就收拾收拾你这小人,看枪!”
吴怀远一夹马肚子,骏马扬蹄飞奔起来,朝着徐瑾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
徐瑾年一愣,妈的,这家伙真敢动手啊?
吴怀远身高九尺有余,一身结实健硕的肌肉,这一枪横扫过来,携卷着一股飓风。
徐瑾年大惊,连忙挥刀招架。
但是两人的武功实在悬殊,吴怀远的护城大将军可不是徒有虚名,只是三个回合,就把徐瑾年一枪挑到马下。
砰的一声闷响,徐瑾年龇牙咧嘴地倒地不起。
后背好像要裂开一样,剧痛无比。
吴怀远呵呵一笑,枪头指向徐瑾年的咽喉:“你也没什么实力啊,还敢自称是徐家军的主将?
简直不要太好笑啊,我只是三招,就把你斩落马下,敢在城门前挑衅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吴怀远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恐怖气息,徐瑾年心里一阵发冷,连忙忍着剧痛站起身,狼狈地翻身上马,先和吴怀远拉开距离。
“吴怀远,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违抗皇命,殴打朝廷命官,你等着,七殿下的大军随后就到,势必把你捉拿归案!”
徐瑾年根本不是吴怀远的对手,连忙拉动缰绳,飞速逃离。
这一枪,把徐瑾年拍的不轻。
后背疼的徐瑾年险些昏厥过去,整个人脑子都晕乎乎的,全身无力,肌肉裂开一般,痛不欲生。
“徐将军,您没事吧?”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瑾年暴躁不已,一脚将其蹬开:“滚开啊!\"
刚才被吴怀远暴打的场面,都被这些士兵看了个一清二楚。
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徐瑾年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堂堂徐家军的主将,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护城将军都打不过。
还被一枪拍到马下,颜面尽失!
徐瑾年加快速度,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把虎丘城的兵权拿下!
……
李元卿依旧原地未动,还停驻在中午的位置。
此时军大营内,一片祥和,士兵们吃饱喝足,都小睡起来。
但军营里的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李元卿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听到没?这么快就回来了,可笑。”
公孙璃从营帐的缝隙往外瞅了一眼,冷笑道:“还真是徐瑾年那个家伙。”
李元卿淡然道:“我这次会狠狠地制裁他!”、
“报——七殿下,徐将军求见!”
李元卿点点头:“好,让他进来吧。”
徐瑾年几乎是被人架着走进来的。
就见徐瑾年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走路的脚步一走三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