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无耻之极的声音,我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就在瓦岗村长走向那无辜少女,并伸手去触碰她身上衣服的同时,趴在窗外的我也狠狠用力,一拳凿在了窗外的木板上。
这榕树洞中法阵遍布,我不了解情况,贸然出击的风险太大,最好还是主动吸引这老家伙出来。
而且这地方是敌人的老巢,除了瓦岗之外,或许还隐藏着其他更厉害的人物,我孤身一人,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老小子解决,免得吸引更多帮手过来。
当窗外的杂音响起之后,瓦岗村长的动作顿时一滞,暂时将手缩回来,瞬间将目光转向窗台,沉声暴喝了一句,“是谁!”
我将身子紧紧贴在榕树外面的木板上,收敛气息,始终不发一言,用手指轻轻在木板上敲打,闹出一点动静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我将气息收敛得很好,对方并不能透过气场的锁定判断出趴在外面的人是我,手指轻轻扣动木板的声音反倒更是像一只无意闯入此间的野兽。随后,我听见一串脚步声在走动,凭着气息锁定,我知道这老东西正在一点点朝我这边走来,当即屏住呼吸,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一步……两步……三步……
榕树洞中伸出一只手,顶开了搭在树干外面的青色蔓藤,当对方将脑袋探出来,打算看清楚外面的异响声究竟从何而来的时候,一直蓄势待发的我也终于动手了,单手一举,结出一个外狮子印,狠狠罩向了这老东西的门面。
我骤然发动偷袭,蕴含着积蓄已久的愤怒,破空声响起的同时,受到惊吓的瓦岗顿时惊呼一声,挥手来挡,却被我用五指狠狠扣住了手腕,借力往上一弹,身体撞破窗沿挤入进去。
跳进树洞时,我的五指仍旧死死掐在他胳膊上,猛然发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随之听到了骨节错位的声音。
这老东西本事不错,反应却比较缓慢,想是一时精虫上脑,根本没有联想到外面居然会有埋伏,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立刻被我将左手的手腕拧得脱臼。
“啊……!”瓦岗村长吃痛惊呼,没等他造成更大的动静,我早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片树皮狠狠塞进他嘴里,另一只手中法刀往前一送,直挺挺地扎向对方的小腹。
老家伙能够雄踞此地,成为受当地人敬仰敬畏的蛇头,自然不会是弱者,猝不及防之下,反应固然是慢了一点,身手却是一流,刀尖入肉不过两寸,这老小子身体便猛然往后一躲,直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用手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对我怒目而视。
与此同时,那一脸悲愤的少女也察觉到了突然从窗外攒进来的我,顿时发出了一道惊呼,“救命……”
“住口!”
“别说话!”
我和瓦岗村长同时发出了一声厉吼,前者满怀着愤怒,而我却带着一点信心不足。
讲真,瓦岗村长这样的家伙根本不值得让我畏惧,可这地方毕竟是敌人的老巢,谁也说不清暗中到底潜藏着多少高手,万一被这少女的呼救声吸引来更多敌人,四面重围,我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
少女在惊恐中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哭闹得很大声,我只能掐出一个法诀,射出一张黄符,黄符在空中引燃,形成一道黄色的光斑,眨眼间射进那少女的鼻孔中。
吸入黄符中的气息,她目光顿时呆滞下来,脑门一偏,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只是普通的嗜睡符,对人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我只希望这惊恐万状的少女能够安静下来,不至于让我太早暴露。
做完这一切,我回头看着瓦岗村长,后者老脸上一片青红难定,一对阴冷眼仁则死死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讲道,“是你!”
我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对方,冷然一笑,“老东西,你不是说过,不知道万毒门在哪里吗?”
“你小子居然会跟到这里来!”他脸色惊恐,尚未彻底从我的突然“造访”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将我之前塞进他口中的树皮用力地吐出来,然后指着我狞声说道,
“臭小子,从来没有人在得罪万毒门之后还能幸免,你在整个苗疆都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别以为自己仗着一身本事就真能上天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纵然你本事比天还大,我也让你插翅难逃!”
他并没有急着大声呼救,反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靠近我。
这老东西在这一代中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倘若一个照面之后就大呼救命,自然会有损他的尊严。他犯下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自以为可以亲手将我拿下来,交给万毒门的人领受封赏。
不得不承认,这老东西还是有一点本事的,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要想拿住我,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真正的修行者,能够只凭气息便判断出自己的对手究竟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这老东西显然还达不到一步,所以当他急不可耐地朝我冲过来那一瞬间,我反倒笑了。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或许是这么长久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不容遭受到侵犯,所以才会对我采取这种如同“自杀式”的袭击。
吼音落下的同时,瓦岗村长已经快步朝我走来,手上抓着刚刚被解掉的衣服,手腕一抖,居然将那衣物竖直成棍,带出一大片呼啸的冷风,狠狠朝我当胸扫来。
这老家伙他气势汹汹地朝我扑来,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气势凶悍,我不惊反喜,法刀徒然拍出,隔开了晃荡在我眼前的棍影,一个健步跨出,用肩膀狠狠撞击在了瓦岗村长的胸前。
“哼!”他闷哼一声,铁青着脸,被我撞得将脚步踉跄,又急忙将双手交叠,打算对我下咒。
苗族人的修行者自然也具备着下咒的手段,只是大多配合蛊咒施术,我搞不清楚这老东西心里到底再打什么算盘,急忙一个错身挺近,根本没有留给他发挥自己的机会,法刀卷出一道银雪般的光芒,在空中拉伸成为弧线,狠狠削向这老家伙正要结印的手腕。
唰!
刀刃带出来的血丝伴随着点点殷红,在空中抛洒,配合对方口中的凄厉惨叫声,下一秒我已经飞快出手,左手成爪,死死扣在了对方的下巴上,猛然发力,这老东西的下巴便直接给我卸掉了。
他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是扭曲的五官,却在述说他最为深沉的愤怒和痛苦。
我将刀尖一扬,稳稳架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目光中阴狠流露,沉声开口,“别动,不然脑袋就掉了!”
蛇陀的法咒原本已经施展到了一半,浑身戾气勃发,不过给我一刀架住脖子后,整个身体顿时就好像气球一样,所有的气势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只能用一种极度不甘心的目光死死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