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二。
是昨天的下一天。
上午7：45，小雨淅沥。
小五又又又不见了。
要不是耳朵上还戴着空间耳钉，千米瞳还能发挥作用，墨涵真的会怀疑自己没遇过什么系统。从头到尾她都在老家那片大陆上做梦。
等坐上豪车的真皮座椅，莫晗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真实感。
她在询问过司机，得出与林珑一致的答案后，隐秘的荒唐感昭然若揭了。
他们的记忆和自己的不一样。
并非完全不一样，她被留堂和老师打电话要家访都是相通的。
被抹掉的是留堂过后的事件。她没有迷路，也没有闯入空格档，甚至没有遇到过陆憬。
更可疑的是，管家一夜未归。
莫晗心中隐隐不安，她现在只希望到了学校，殷主任还能站在楼上，抓迟到的学生。
坐在身旁的林珑同样一脸忧愁。
难怪小姐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她居然是被威名赫赫的殷教主留堂的！
肯定是岚华群架事件…
“小姐，你还好吧？”
莫晗回神，嗯了一声，道：“没死，挺好的。”
林珑已经从左芾口中知道检录是怎样可怕的存在，听到这话，愤懑道：“小姐是文理生，根本不用做检录！”
“都是，都是王子的错，他肯定说了什么，教主才会针对你。”
检录…是啊，她还做过检录，她还有没被抹去的故事。
“熊劲鸣怎么样了？”莫晗问。
“昨天全体课取消，我听小芾姐说，劲鸣哥做检录后就被他教练喊去谈话，谈了一个下午，全育课他都没去上。”
众所周知，教练谈话不是真谈话，林珑打了个寒颤。
莫晗哦了一声，迟疑道：“可能，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昨晚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你知道管家送我们回来后，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她可怜的小姐，林珑更心疼了：“大概六点半。”
“我回来后，干什么了？”
莫晗话题跳脱，林珑适应良好，她抓了抓头发，回忆片刻，“直接睡觉了，不对…应该是吃完饭就睡觉了。好像是…”
哎？她怎么也记不太清了？
正要深入思考下去，莫晗打断她，“你会做梦吗？”
林珑短暂静止，摇了摇头，好奇道：“梦是什么？”
“梦是…”莫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总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概念。
“就像一个新的世界，你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人，遇到不一样的事。或者你只是一个过客，就像看电视一样，换个台就能看到下一个。”
林珑哇了一声，目光闪闪，“那不就是睡觉也能看电视！太好了吧！”
莫晗：…明白了，林珑没做过梦。
这时，低护园到了。
莫晗心中迫切，下车后，没有和任何人道别，甚至伞也没有打，沿着昨天的路一口气跑进校园。
大概辨认了一番，确定路线后，循着二年一班的路飞快来到第一次遇到殷俊飞的楼下。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
她抬头看去，只有一模一样的楼层，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莫晗预感不妙，回想昨天路星晴带她去的主任室，进了教学楼爬上最高层，脚步没有停滞得往目的地冲去。
在快要转过拐角时，她听到了两道叹息。
“目击者怎么说？”
“什么都不记得了。测谎不假。”
“那这场车祸就可疑了…”
车祸？
心跳遽然加速，昨天晚上不是她在做梦？全部都是真的？
她坐在钱叔车上，遭遇了一场车祸。
那为什么她没死？
她真的……没死吗？
一道癫狂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息：
—“我死过无数次了！”
谬海和吴峒神色沉重，走过转角，发现这里居然坐着一个孩子，脸色惨白，呼吸困难，看起来像心脏病发作。
园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殷俊飞选中的学生，强忍心中苍凉，急道：“老吴，快！心肺复…”
话音未落，就见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女孩眼睛一睁，如蚱蜢般跳了起来。
“殷老师昨天晚上出车祸死了？”
吴峒胸中大恸，却见女孩目光如刀，神色没有一丝悲伤，不由虎下脸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上课时间不好好坐在班级里，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莫晗没有理会他，突破人墙转过拐角，找到的却不是主任室，而是园长室。
怎么可能？莫晗瞳孔地震。
她的记忆混乱成这样了？还是说，故事世界就是如此，一个房间的标识而已，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说到底，昨天她也确实没有进去过，或许从一开始，这里就是园长室。
两个长者也转回来，看着女孩对着门发呆。
想到莫晗是他选中的人，谬海有惜才之心，“你想找殷主任吗？有事的话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帮你带给他。”
而莫晗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她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语气态度都说不上好。
“能不能直接说，他到底死没死？”
这小妮子口气不小，还惯会无视人，老吴忍无可忍，刚要把人拎过来教训一顿，就被谬海拦住。
“他到底死没死？”莫晗大脑快要超载，终于接收到一把沧桑的嗓音。
“他死了。”
毫无疑问，当然会死，那种场面，肉体凡胎绝无存活的可能。
可是她都能复活，说不定他们也能像自己一样呢？只是修改几个相关者的记忆而已。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直的没有情绪，“什么原因？”
“他昨天…”
“首长！您跟她说什么。”
老吴越发看不惯女孩的态度，扬起拳头，再次被拦下。园长用暗语说：“她是殷俊飞选拔的孩子，最后一个。”
老吴背过身，主动为莫晗解答：“昨晚一辆大货车失控，撞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你们的教导主任…殷俊飞…老师，就在里面。”
说到这里，抬腿狠狠踢了护栏一脚。
闻言，莫晗平复下情绪，目光落在门把手上：“轿车司机呢？我的管家一夜未归，是不是他？”
老吴怔住，他可没有说轿车司机不是殷俊飞。
“你怎么知道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是…”昨天，殷俊飞问她类似的问题。
莫晗娴熟道：“我做梦梦到的。”话落自己先愣住，殷主任当时的模样，并没有像林珑一样，好奇梦是什么。
她心中有所猜测，看向面前的长者。
他知道什么是梦吗？
吴峒知道梦想是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叫做梦，他怀疑这是一种稀有的知觉天赋。
他看向谬海，希望能得到肯定的说法。
谬海知道“做梦”。
殷主任留在办公室的本子上写着：会做梦，疑似预言。
若是真的，那绝对算得上稀有的知觉天赋。
离别带来的痛苦稍有消减，谬海道：“孩子，你什么时候梦到的？”
虽然殷俊飞的猜测十有八九，但他能当上参谋长，靠的是自己的判断。
另一边，一直观察他们的莫晗，肯定了想法，故事世界似乎只有少部分人会做梦。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白道：“昨晚睡觉的时候。”
吴峒逼问：“你几点睡觉的？”
莫晗拧眉，随便给了一个答案，“九点多。”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那个时候，事故已经发生了。
不是预言？
不怪他们不理解，b国异人档案里，有记录的纯正知觉系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没有准确的指标，他们难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