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徐渊点头。
“由学究前去将王婆引至前方小巷,将其打晕,与西门庆绑在一处。”
“徐先生但请宽心,吴用定不辱使命。”
言罢,吴用轻抖衣袍,步履稳健的朝茶馆方向行去。
踏入茶馆,吴用径直穿行至王婆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王干娘,大官人的买卖已然谈妥。”
“特遣我来,请您过府一叙,有厚礼相赠。”
王婆闻言,眼珠一转,上下打量吴用,半信半疑道:
“你是...西门大官人府中的?”
“正是。”吴用含笑点头,神色自若。
“难怪老身未曾见过你。”王婆恍然大悟,却又心生疑惑:
“此前大官人不是说会派人送来么,怎的....”
没想到西门庆曾经对其说过这样的话.....
吴用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想到应对之策,解释道:
“不瞒王干娘,大官人方才得知以往给他人送礼之时,手下之人竟然胆大妄为到偷取送礼之物。”
“故此,特命我亲自请您过府,避免被手下之人中饱私囊。”
幸亏以往西门庆所赠之物,皆是他亲手交付。
否则被人贪没了还犹未可知。
王婆心中暗自庆幸,拍拍手上残留的瓜子碎屑,站起身笑道:
“既是大官人的意思,老身这便随你前去。”
“岂敢岂敢,王干娘请随我来。”吴用伸手前引。
王婆冲茶馆内伙计交代一番后,跟随吴用走出茶馆。
“徐先生,您看,学究得手了。”鲁智深指着走出茶馆的吴用与王婆。
“甚好。”徐渊满意点头,转向武大郎:
“武大兄,走,去你家。”
“去我家?”武大郎一脸愕然,不解的看着徐渊。
还不等徐渊开口,一旁揉着脸颊的乔郓哥忍不住插话道:
“大郎,你怎的这般蠢笨?”
“西门庆与王婆已被制服,接下来自然该轮到你娘子了!”
“多嘴!”徐渊瞪了乔郓哥一眼,吓得其连忙噤声后退。
收回目光,转向对武大郎:
“武大兄,西门庆与王婆已有学究看护,你回家与娘子谈谈吧。”
“与大姐谈谈...”听到此话,武大郎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对徐渊的感激、对西门庆勾搭潘金莲的愤怒,对自己懦弱的痛骂。
以及对潘金莲背叛自己的难过与无奈...
沉吟片刻,武大郎冲徐渊点点头,迈步朝王婆茶馆对面的房子走去。
徐渊三人跟了上去。
几人走进房中小院后,落于最后的鲁智深轻轻掩上外门。
“你们坐。”武大郎走进屋内,指了指桌旁的长凳。
徐渊坐下之后,抬眼环顾四周。
进门处放着一张小桌,以及四条长凳,小桌旁放着一个小火炉,散发着丝丝热气。
左手边不远处是灶台,其上硕大的蒸笼格外引人瞩目。
正对灶台的是木制楼梯,通往二楼之处。
右手边有一间偏房,武松没有搬去县衙之前,应该便是住在这里。
空间虽然略显局促,但却井然有序,很是温馨。
徐渊轻抚桌案,其上很是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清扫。
“哗哗哗——”
武大郎拿起火炉旁温养的一壶酒,摆上碗,给徐渊等人斟满。
“徐兄弟、大师父、郓哥,家中简陋,并无常物。”
“这是二郎此前带回的酒,你们吃些暖暖身子。”
“那洒家可就不客气了!”
鲁智深见到碗中摇晃的液体,双眼放光的端起茶碗。
乔郓哥捧起酒碗小口小口的抿着,目光在徐渊几人脸上来回转着。
徐渊将酒碗推到鲁智深面前,看向武大郎。
“武大兄,你今后打算如何与娘子相处?”
之所以问出此话,是徐渊明白。
虽然潘金莲让武大郎蒙受了男人最大的耻辱。
但不知是出于喜欢还是不愿家丑外扬,以及自卑,其实武大郎还是愿意原谅潘金莲的....
听到徐渊此话,武大郎放下酒壶,环视四周,悠悠开口:
“徐兄弟,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求安心卖饼,好好过日子....”
“大姐...大姐她貌美如花,本应配二郎那样的大英雄。”
“可惜却下嫁于我.....”
话到此处,武大郎自嘲一笑。
“我生来丑陋矮小,虽幻想过娶妻,但却从未敢奢望能娶到如此佳人。”
“娶她进门那天,我欢喜极了,就连做梦都会笑醒。”
“然而,大姐这般美人,自然惹人垂涎,招人觊觎。”
“为此,我提议搬离清河县,大姐欣然同意。”
“我很感动,知晓大姐也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
“来到阳谷县后,我每日起早贪黑卖饼,就想给大姐吃好的穿好的,让她开心。”
“后来二郎与我们重逢,大姐高兴,我更是欣喜。”
“那段时间,这间小屋里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那便是我所向往的日子...”
话至此,武大郎双手撑着桌案,肩膀不住抖动。
“啪啦啪嗒——”
泪水滑落桌案,四溅开来。
“武大兄...”徐渊正欲开口安慰,忽闻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嘎吱~~”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伴随着冷风,身着毛青布大袖衫,搭配短衬湘裙碾绢纱的潘金莲,缓步踏进屋内。
见到桌旁坐着的徐渊等人,以及双手撑桌的武大郎,心中顿时慌乱无比。
武大今日怎么提前回家了,而且还带回了这么多人?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自己平时很是小心,况且还有为王婆做衣裳之事为掩护。
或许只是意外而已...
念及此,潘金莲心中稍定,看向武大郎开口问道:
“大郎今日怎的回家这般早?”
“莫不是今日遇到什么大主顾,一口气买了许多炊饼?”
“也对,现在外面天寒地冻,并无人在外吆喝,大郎你是独一份。”
“且卖的又是热食,必然深受欢迎。”
“看来今晚得多做些炊饼才是。”
话到此处,潘金莲笑着转向徐渊与鲁智深。
“大郎,莫不是这位官人与大师父就是你的大主顾?”
“若是如此,怎的只是吃酒,却不买些肉食佐之。”
“不如这样,大郎,你陪着官人与大师父吃酒,奴家这便去生火做菜。”
“不必了,洒家吃不下你这腌臜之人做的菜食。”鲁智深重重一顿酒碗,冷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