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失魂落魄回病房。
她没有宁婉的电话,所以偷拿了儿子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那个置顶的号码,她甚至不用确认,就肯定那一定是宁婉的号码。
只是她没想到,宁婉的回答会那么冷漠。
冷漠得她差点不敢相信,宁婉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快到病房了,李彩飞快擦了擦眼角,收好手机,确定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了才推门进房。
一进去,就看到本来睡着的儿子已经醒了。
而床尾,站着个陌生贵妇。
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
妆容精致,气质优雅。
身上穿着名贵貂皮大衣,长裙,名包,贵气逼人。
她站在那里,VVIp病房立刻显得低档廉价。
听到开门动静,贵妇扭头淡淡睨来。
没有故作姿态,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高高在上的俯视。
李彩不自觉拘谨,“请问你是?”
“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女士,也可以叫我宋太太,我是宋湘云的母亲。”宋母开口。
听到是宋湘云的母亲,李彩更紧张了,下意识讨好拉近乎,“原来是湘云妈妈,哎哟快请坐,没想到你会过来探望既白,你坐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母笑笑,看也不看她抽过来的凳子,“不用忙活招呼,我说两句话就走。”
听到这话,李彩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对方分明来者不善。
她扭头朝病床看去,沈既白靠坐床头,脸色很冷。
宋母并没有理会两人脸色的变化,看向沈既白,“你是公司年轻骨干,能力出众,进公司这两年有不少实绩。你病了,湘云作为宋氏千金给你安排一间VVIp病房无可厚非,但是所有费用都让她去交,这就有点过界了。”
“我宋家不在意这点小钱,不过小沈,你是高知分子,应该明白边界感跟分寸感。”
“湘云将来的结婚对象必定是门当户对能跟我们家匹配的,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家还够不上宋家的边。”
“何况你并不喜欢湘云,既然拒绝,就该拒绝到底,才能让人高看。”
沈既白面无表情,没说话。
任由宋母数落。
李彩却不干了。
儿子的病压在她心头这么多天,情绪早已经积累到临界点,现在又亲耳听到这番贬低的话,情绪一下爆发,红了眼。
“湘云妈妈,你说这些话太过分了!年轻人感情上的事情怎么样先不说,我家既白好歹是你们宋氏高薪聘请的cEo!他为你宋家做牛做马挣钱,是用能力说话的!”
宋母弯唇,笑里带着微微讽意,“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他也进不了宋氏。说沈既白为宋家做牛做马,这话就更好笑了。哪个牛马年薪几百万?他干了实事,宋氏付足够报酬,没有谁占谁便宜。沈妈妈,你也说了,高薪聘请。签了任聘合同,不管职位再高,也只是宋氏员工。”
“你!”赤裸裸的羞辱,让李彩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能用什么话来反驳,“你能代表宋氏吗!宋董事长知道你今天过来吗!我儿子只是生病了,他会好的!他还病着的时候你跑过来说这些,等我儿子好了,损失的只会是你宋氏!”
惹得宋母笑出声,“你好像没什么见识,那我就用你听得懂的话告诉你。在南城,宋氏集团只有一个,无可取代。可人才,满地都是,这个走了,还有更好的。你儿子可不是霍今安那种top1。”
说完她看向沈既白,“趁着有空多跟你妈讲讲外面的世界,活到老学到老,别年纪长了,见识还停留在原地。”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小沈,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怎么做。你也不想被人在背后笑话你家没脸皮吧。”
“至于湘云交的几十万费用,不用还了,你在宋氏工作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宋家公私分明,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
宋母走了,远去的高跟鞋哒哒声,每一声都像嘲笑。
李彩站在病房里,脸已经气成紫色,“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有钱就能这样看不起人吗!我们家可没攀着她宋家,是她女儿自己凑上来的,要说不要脸那也该是她女儿不要脸!她凭什么过来趾高气扬!”
始终一声不吭的沈既白,抬眸静静看着面前气急的妇人,哑声开口,“妈,我住院的费用是宋湘云交的?我给了你银行卡。”
“你是给我银行卡了,怎么了!宋湘云去交费一口气预交二十万难道我从医院把钱抠出来还她?我没逼她交!”
妇人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沈既白连扯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
没逼宋湘云交,但是钱,可以还的不是吗。
他妈妈怕是根本没想过要还。
沈既白闭眼躺了回去,“妈,你说这个世上,是不是真有因果轮回?你对宁家做的,别人还回来了。 不过是对调了个位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不是报应吗?”
“宁家宁家!因为宁婉你跟我置气到现在,我除了阻止你们在一起我还干什么十恶不赦了要遭这种报应!我凭什么不能生气!你倒是惦记她,可人家知道你生病了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肯!”
接二连三的刺激,让李彩失了理智,尖声叫骂,“我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看看你你知道她说什么吗?人家说没空!没空!你的命、你是死是活人家根本不关心,真正关心你的只有我,你却为了个女人这样对你亲妈!!”
被宋母找来羞辱,沈既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李彩此时的话,却让他变了脸色,忍着疼痛坐起来,赤红了眼,“你给她打电话了?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你怎么敢,你怎么有脸给她打电话!”
“我为什么没脸——”
“当初校园网上她那张衣衫不整的照片是你拍的!”沈既白怒吼,因为情绪太过激烈,俊颜扭曲狰狞,“是你发了照片才让她遭受了后续的霸凌!”
李彩所有表情动作一瞬僵凝,好一会才扯唇想要掩住失态,“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