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接了这个差事,可算是忙了起来。凌云彻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处打听金玉妍死前的事儿,不管有没有消息,他日日都要往翊坤宫走一趟。
而且他每一次去翊坤宫,不是带些梅花,便是从宫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带些以前在冷宫里凌云彻给皇后买过的点心。
颇有一些回忆往昔的意思。
三宝给他传了消息,李玉便将这消息整理好再送到皇上手中。
皇上一开始瞧见这些东西,眼睛里还带火,可慢慢儿的,竟也诡异的拿这事儿当成乐子来瞧。
好似也十分期待,什么时候他的皇后和他的御前侍卫能将这事儿闹出来。
出了这事儿以后,皇上更加不会踏入翊坤宫一步。反而日日往永寿宫走,去瞧有孕的炩妃。
皇上好似对她这一胎十分期待,去了永寿宫后,不光不用炩妃伺候他,反而会扶着炩妃在永寿宫里的小花园中慢慢散步。在平时用膳时瞧见炩妃爱吃哪个,也会亲自夹了放进她的碗里。
晚上皇上明知炩妃不能侍寝,也同样会歇在永寿宫。若是半夜里她不舒服了,皇上甚至会起身帮她按摩肚子,揉按抽筋的腿。
皇上这种种行为连皇后都没享受过,也叫炩妃都恍惚了,好似二人是极普通的一对恩爱夫妻一样。
可再想到皇上当年是如何对孝贤皇后的,现在又是如何对继后的,期间又是如何对慧贤皇贵妃的,如何对金玉妍的,如何对待舒妃的,只叫刚刚升起感动之情的炩妃又瞬间冷下了心肠。
孝贤皇后当年告诉给她的话,也叫炩妃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细细回想。
在这后宫里,只有真心是最不值钱的。真心是杀人的利器,而这利器从来只对着自己。
今冬最后一场大雪,如鹅毛般的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进忠站在家门口儿。给容雅拉好肩上的大氅,又将帽兜给她戴好,回手拿了手炉又塞在她手中,这才提了篮子拉着她的手,两人慢慢儿的往外走。
“这都进了3月了,没想到又来了一场大雪,等这场雪下完,怕是就要开春儿了。
你身子弱,可受不得冻,一会子那梅花我来栽就是了,你只在旁边瞧着就好,若是觉得身上凉了,或是手炉不热了,便立即告诉我,咱们就回去。”
容雅笑着点头,捏了捏进忠的手指。“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身子早就调养的差不多了,又哪里有那么弱呢?
你放心就是了,每每我若冻病了,倒瞧着你比我哭的还厉害,便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叫自己病了。”
进忠抿了抿嘴唇,挑着眉笑道。“呦,还知道笑话我?可见这身子骨是当真好了。
只是如今药虽停了,一会子咱们回去了,那浓浓的红糖姜茶还是要喝上一碗的,不然我总归是不放心。”
容雅笑着点头,又瞧着左右没人,便凑过去在进忠脸上亲了一下。
容雅亲完了就想跑,可进忠却一把揽着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只在容雅的唇上轻啄了两下。
“撩拨完了就想跑你跑的了吗?就算能跑,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一会儿回去有你好看。”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有巡宫的侍卫从远处走近。进忠瞧了连忙将容雅松开,又帮她把散开的大氅重新拉好,这才将扶着她站稳。
那队侍卫走近后,二人一瞧竟还是熟人,进忠拱了拱手,笑道。“呦,章佳大人,今儿怎么是您带队呀?咱家也没听说二等侍卫也要带队巡宫啊。”
章佳佐泰也朝二人拱了拱手,“见过容雅格格,进忠公公。进忠公公说的是,我呀,本不用带队巡宫。可带这队的三等侍卫是我的族亲,他今儿身子不大舒坦,便求了我替他一日。既是自家兄弟,没法子,只能应了。”
章佳佐泰打量了两人一眼,这二人一个没穿蟒袍,一个没穿二等女官服制,他便知这二人今日是休沐。
“您二位今儿休沐还往外走,这么大的雪,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进忠摆了摆手。“哪有什么急事儿,不过是箭亭那儿有一棵老白梅。那株梅树上花儿虽不多,可年年开的晚。
若是没有这一场大雪,我们俩还想不起来这一遭,也就趁着今儿的雪,才想着过去摘些梅花来送到冰库里冻着,等开了春入了夏,或是泡茶,或是做点心。”
章佳佐泰一愣,随即摇头失笑。“得,你们二位呀,可真够风雅的。那就少陪了,我继续带着人巡宫,您二位自便。”
章佳佐泰带着人继续往前走,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频频回头,只瞧着进忠与容雅二人的背影珠联璧合。
片刻之后,不由感叹。“章佳大人,这二位到如今都多少年了,还这么恩爱,可真叫人羡慕。”
“就是啊,我可是听当年的老人儿说过,这容雅格格和进忠公公的婚事,还是格格亲自求的。”
“这事儿我也知道,好像听说是容雅格格瞧上进忠公公那张脸了,这小白脸儿就是招人喜欢,不像咱们,糙老爷们儿一个,不招人爱!”
几个侍卫互相调笑着,章佳佐泰便一皱眉,站住脚步,回头瞧着几人。
“你们几个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们光瞧见格格喜欢进忠公公那张脸,你们怎么就不瞧瞧进忠公公是如何对待格格的?
你们对待自家媳妇儿的好,要是有进忠公公对格格的三分。你们家媳妇儿伺候你们都得像伺候祖宗一样。
行了,别闲扯了,议论御前从二品女官是个什么罪名,不用我说了吧?今儿我就当没听着啊,再胡说,回去都得给我挨板子。”
进忠和容雅二人摘了梅花回来。一进院子他便顺手将篮子撂在石桌上,搂着容雅便了屋。
一进了屋,进忠便急忙给她脱去大氅,又去解她身上的棉袍。容雅也不伸手,只歪着头朝着进忠笑。
进忠瞧着她的神色,便笑道。“瞧着我这么笑,你那小脑袋瓜儿里又在想什么?”
听了进忠这话,容雅索性伸手勾住了进忠的脖子。她顺势靠进进忠怀里,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双手这才顺着他的脖子划上他的肩膀,又顺到他的领口。
容雅指尖轻勾,便解了进忠棉袍领口的盘扣。
瞧着进忠的动作一顿,容雅才娇柔的说道。“一回来就急着脱人家的衣裳,你是要做什么?哪有只脱我的不脱你自己的道理?既然要脱,索性咱们俩一起都脱了。”
进忠扑哧一笑,舔着嘴唇说道。“祖宗,我竟没成想,你也这般急色,眼下你想做什么也得等一会子,你刚受了冻,好歹先泡泡热水,等暖了身子,进忠哥哥再好好儿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