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道方侯指着面前涪陵关,
“这关卡是巴国首都北部重要屏障,从没有人能从这座关卡前通过!”
付帅李铁生一听就头疼,右手扶着额头,
“不行,就绕过去,大秦士卒命也是命!”
“巴国首都也是四塞之地,和大秦……”
方侯低下头,嗫喏着,“我不是有意的。”
司马错瞪大双眼,鞭子一样目光打量着他。
李铁生把话接过来,“方侯意思是,巴国首都从,没有被外面成功介入。”
“是的,巴国首都,四面都是关隘。”
付帅李铁生望着面前涪陵关。
关口建立在陡峭悬崖上,从这里只能望到关口外墙和垛口,
看不到垛口上面有多少巴人。
“巴国有多少能打仗的?”
方侯, “巴国带甲约有七八万!”
“可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上巴国主力,它的主力莫非在涪陵关上?!”
夷陵道方侯用衣袖掩嘴偷笑,
“在大秦进来前,楚国曾经多次入侵巴国。
现在主力有可能集中在,靠近沿着长江,防范从夷陵进犯上来楚人。 ”
他又把目光聚焦到涪陵关,“那,这上面又有多少人?”
方侯思索片刻,“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巴国四塞每关,具体有多少兵力,只有巴王和储君才知道!”
他怕伤亡,但伤亡避无可避,怀有侥幸心理。
一心想着最好能,趁巴王把主要部队都调去增援,
夷陵方向赶来楚人,把涪陵关夺了。
巴占领,这功劳肯定能到大上造!
保不齐少府令职位重新,回到自己麾下都是有可能。
抱拳到主帅司马错面前,
“先让我领兵攻一轮,摸清这涪陵关上,到底有多少兵力?!”
司马错嘴唇向下撇,脸色冷峻,眉头皱在一起,狠狠瞪着他,
“你知道涪陵关上,滚木擂石有多少!”
拿指头戳着他前胸,“你不知道自己,
已经不是百将,率长,五千主、郫将嘛?!”
“你是这支部队副帅,万一你没有拿下涪陵关,折在这里……
知道能给整支部队,带来多大打击嘛?!”
李铁生望着司马错,第一次感到害怕。
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带头冲锋时只想着爵位,报仇,恢复官职,
真没有认真想他出事,对整支部队士气影响!
司马错顿一下,指着远处群山,
“后面还有个蜀国!
我们不能,让争夺丹阳城牺牲将近,十万将士白死了!?”
“蓝田之战二十多万好男儿,加上主帅赢华白白牺牲了!”
“要整个大秦因为你一次尝试,使之前走的几步棋全都失效了吗?”
李铁生低下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司马错剜他一眼,“你以为大王为何不把少府令恢复,
你说失踪就失踪,欠大王一个解释。”
李铁生傻眼,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
解释清楚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无论是对这边还是对那边。
他有些指望,司马错派畏去,又怕畏出意外。
“嗨,你领五百刑徒去,只准试探虚实,不准强攻!”
看到第一轮没有轮到畏,他心里多少有些庆幸,畏却杵在这里!
眼巴巴望着,嗨领导五百刑徒去,爬上陡峭悬崖,
自己只能干瞪眼,不甘吞咽着口水,掩饰着此时,心里的狼狈。
红晕悄悄爬到脸上,出卖了他。
李铁生觉得有必要劝慰一下,“畏,这不过是初次,以后有你的机会!”
可畏偏偏最怕,听到他的劝慰。
耳朵根滚烫,脸上到处都是热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旁边主帅司马错,不做声注视着一举一动,
’唉,铁生终归有些嫩,当前最好办法,是靠他自己冷却。’
“他的好心,反而坏了事!”
李铁生把视线放远,把嗨率领五百刑徒一举一动都放在眼里,
藏进心里,暗暗为五百刑徒担忧起来。
虽然这五百刑徒不在他麾下,出了事也没他半点责任,可他心里,
“慢点爬,小心上面滚木擂石。”
嗨身形在陡峭山坡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上面传来隆隆声,双手抓地,抬头,
数不尽滚木从望不到头地方滚落下来,整个山坡都是滚木擂石,
峭壁边界都模糊不少!
他扭头向下,“快跑,滚木下来了!”
身后刑徒抱着脑袋,屁股坐在陡峭山坡上,双腿使劲向前蹬,
嗖滑落下来!
还没有停稳身形,滚木跟着屁股后面滚落下来,
“往两边跑啊,快啊!”
看到这一幕,李铁生急得直跺脚。
刑徒向两边滚,滚木顺着中间陡坡,直直朝大营滚落下来。
连司马错都抿紧嘴唇,吓的脸色蜡黄,
忍不住向侧后方闪,失了分寸
还是李铁生,“畏,上橹盾挡住滚木,其他向后挪挪。”
畏眼里冒着火光,他也是刑徒,他部曲大部分都是刑徒。
看到刑徒用命搏功名赎罪,
对手仗着地形对自己有利,竟用滚木擂石这样龌蹉法子。
来对付爬上去刑徒,心里早就急得不行!
他亲自推着一个橹盾,“弟兄们冲啊,跟着我立功名赎罪……”
前面滚木撞到倾斜橹盾上,略微向后倒倒,
后面滚木又撞上前面滚木,向前一努,恰巧停在橹盾车前。
司马错大张着嘴,不知说什么,过了很久,
“付帅,你是如何让橹盾牢牢支撑住,滚木力量?!”
“我在推车两侧各安装一个支点。
车停稳时,人把悬在上面支点放下来,插进石缝里。”
“彩!本帅原来怎么没见?”
“这是为图谋巴蜀新想出来的。”
他不好意思乱压几下耳朵。
望着堆成小山一样木料,横在橹盾前面。
他有些后怕,刚才要是他去……
“再去引一轮。”
畏又请缨,“畏,叫你手下去!”
“你是军侯,对维护士气很重要。”
畏有些不敢扭头,“咁,领麾下袍泽去探,探明就回来,不要强攻。”
没过多长时间,咁连滚带爬跑回来,后面轰隆隆擂石,
挤压着横在前面小山一样木料堆。
李铁生估计上面没别的招了,
“畏,你可以带着人上去,看清情况,再强攻!”
“好嘞!”
畏向前跳一大步,低头冲上山坡,紧跟着后面刑徒,
举着玄黑色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