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投毒蜀蛮全家后,一伙轻侠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嘴里喊着,秦人屠城!”
“亮出手里短剑、匕首,向我部下冲过来,
就这样全城都被他们煽动起来……”
畏好像知道自己惹上了不得祸事,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李铁生托住下巴,“畏,你中计了!”
畏懵懂无知望着他,
“从开始下毒,到后来煽动全城民众闹事,是他们一早就策划好的!”
“为什么?!”
“为了发动蜀蛮阻挡我们!”
酉, “会不会是墨者?”
李铁生摇摇头,“绝对不是!墨家强调节用、爱民!
他们是不会故意让民众牺牲,阻挡我们前进步伐!”
畏实在想不出来,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李铁生蓦然意识到,“好处?难道是楚国的轻侠?!”
他摇摇头,把荒唐念头从脑海里赶出来,
目光聚焦到城头上站着的蜀蛮。
“既然他们要死守,上铁炮!”
畏脸色活泛一些,眼里精光迸发,“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李铁生轻描淡写,“这怨不得你,是我要求你们尽量不要用火炮。”
畏又不懂,他补充,“为的是减少抵抗。”
李铁生挥动红色令旗,铁炮队推着铁炮,冲到距离城下三百米地方。
上弹手把黑漆漆,闪着金属光泽铁弹,推到进退器上,狠狠合上炮门,
轰……
一枚炮弹炸在垛口上,把守在垛口上,几十位蜀蛮炸翻,
有不少翻落下来!
“现在是投降最后机会!”
“我是秦军付帅,可以保证这座城民众安全,只要你们停止抵抗!”
’这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不对味!?’
没有想到,城头上竟嗖的射下一支箭来,直奔自己面门,
’我这不多余嘛?这下倒好,先把自己卖了!’
酉手里拎起一个圆盾牌,侧身飞扑过来,挡住射过来冷箭。
他不敢在这里再待下去,脸色煞白,迅疾向后退去,咆哮着,
“给我开炮!”
上百门铁炮憋足劲,同时咆哮起来,城头上站着弓箭手,
掷矛手轰翻上去,跌落下来!
“把门轰开,我可以带兵攻进去!”
李铁生把酉拽到旁边,厉声,“你没有看到,城里人都是死士吗?!”
“大秦五万士卒杀进去,都不够换的。”
酉焦急望着前面怒吼铁炮,“可炮弹是有限的!”
李铁生顿了顿,“把三联连弩,连珠弩架到俩百米以内,快去。”
城头上蜀人发觉炮声渐渐稀少,站起来,探出头张望。
正好撞在三联连弩射出箭矢上,嗷!扑通倒地。
杜宇望着满地倒着都是弓箭手和掷矛手!
其他士卒又被秦射来,箭矢压的抬不起来。
“点火。”
李铁生望着城内,蓦然意识到危险,“拉远点射!”
刚说完这句话,不少箭矢刺猬样密集落入城内,
躲在后面不少老弱,当时毙命在驰道上。
鲜血和恶臭在七月阳光暴晒下,弥漫充斥着整个城头,
甚至连城里都能闻到,一股刺鼻恶臭。
杜宇举起白旗,“我投降,能不能先让城里妇孺先出去!?”
李铁生没有犹豫多长时间,“可以!”
向后挥动玄黑色旗帜,“所有攻势暂缓。”
操作三联连弩,连珠弩,把弩箭压进巢了。
站起来,伸伸懒腰,侧身手搭在上面,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城在连续吱呀中打开,妇女手牵着稍微大一些孩子,手里抱着还未断奶孩子,
从箭上弦连弩中间通过,前面又迎来排列整齐戈盾兵,
望着锐利尖上发黯淡黑色,
蓦然意识到,面前这把戈,不久前刚杀过蜀人,
连上面血迹还未干,一阵心悸。
浑身上下颤抖着,从秦人让出来通道向不远处大营走去……
杜宇凝视着远去妇孺,
“秦将,你答应寡人,不伤这些妇孺性命,现在可还做数!?”
“当然。”
李铁生抬头,忽然觉得这里不能有什么名堂吧?!
蓦然,城上还幸存的人,把成桶油脂泼洒到,
早已堆好木料上,举起松枝火把,
杜宇张开臂膀,大喝,“秦人无道,灭我巴蜀!”
说吧,把火把丢掉,摞到最高这摞木料上,噗!
烈焰腾空而起,环绕城四周,盘旋而上,
幸存者喊着,“凤凰复活我祖。”
纷纷把手里火把丢向泼上油木堆,然后跳进去。
整个城市燃起熊熊烈火,
灼烧的两三百米,开外弩手和炮手都觉得难耐。
纷纷向回跑,李铁生望着垮塌城墙,焦急跺着脚,
“快把大炮,和连弩抢救回来!”
畏身披兕牛皮,牛皮上泼上水,冒着被大火吞噬危险,率众冲进火场,把此时以烤的滚烫铁炮拖出来,
盖上打湿毛毡,火把,眉毛都撩光了,望着火场中连弩,
还要去救,旁边刑徒拽住,
“不能再跑进去了!”
“再进去连人都烧了!”
李铁生眼巴巴望着,火舌舔舐着连弩,不甘心,强咽下去,
“算了吧,连弩好做,烧了就烧了吧!”
他把损失情况写在密信里,塞进玉管,
三日后,主帅司马错收到信,蹙眉咬牙,
“什么?所有连珠弩和三联连弩都丧失火场了!?”t
一拳砸在案桌上,案桌立即向五个方向裂开,
“他铁生是干什么吃的,打几仗人就飘了!
这回损失这么大,看他回去如何向大王交差!?”
“我们还用往下再打吗?”
“继续……去哪?!”
“北上羌族或南下夷陵?”
司马错长叹一声,“都太远了!”
“所带粮草不足,还可征用,铁生损失连弩,
一时根本补不齐,班师吧!”
回去路上主帅司马错,一直对付帅李铁生冷着脸。
司马错冷着脸,李铁生偏想解释,
“主帅,你就不想听,究竟发生什么,才导致连弩都损失殆尽!?”
司马错冷砺像块石头,“密信里不都说过了吗?”
李铁生自讨没趣,悻悻跟在后面,想找机会解释。
“你不要跟我解释了!”
“部下畏屠城,你把连珠弩,三联连弩都损失掉喽,
这回能保住你自个就不错了!”
他还想再辩解,
司马错狠狠瞪着他,“畏纯粹就是咎由自取!”
说完,甩手大步走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