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六,你他妈真是个老六,滚开,我不用你拦路。”
周三儿直接对着男子骂道。
我都看蒙了,他们老周家是怎么排的顺序?我看着小子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对面那大哥都得四十了,一个是三儿,一个是六?
数越大,年龄越大?
“周三儿,你命令谁呢。好歹我特么也是你叔,跟我说话客气点。”中年男子鄙夷的说道。
这叔侄俩聊天给我和华仔都给唠懵了,这特么到底是啊情况啊,你们周家这是分了多少个派系啊。
“你是谁叔啊,你这辈分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儿!赶紧特么给我滚开!我用你拦路啦!”
我眨巴眨巴眼睛,对着男人说道:“对,那位叔儿,我们还有要紧事儿呢。你赶紧让开!”
男人直接嗤笑一声,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在骂谁!气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直接对着手下一挥手,“都特么给我让开!妈逼的,死不死谁儿子啊,让他们走!”
这下轮到周三儿懵逼了,刚才特么骂上头了,怎么还是现在和结果了?
我可不给他在开口的机会,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人又塞进了车里。华仔抓住机会,直接坐在了驾驶位置上。
发动车子,直接踩油门就冲了过去。
周老六还真就是个老六,直接让开了道路,让我们冲了过去。
我从车里把电话捡起来,没想到电话居然还没挂断。
“喂!”
“你们冲出来了?”
“嗯,还是在那个广场见面么?”我问道。
电话那头的周德光笑道:“既然都出来了,那就换个地方吧,你到这里...”
周德光又重新告诉我一个地址,我直接把地址告诉了华仔。
华仔不知道怎么走,但是郑燕却知道。
周三儿靠在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我算是听出来了,现在的周家可比想象中的要乱很多。周德光让我和华仔来抓周三儿,具体用意是什么我不知道。
刚才那个周老六放行,估计是因为周德光。
至于周三儿和周老六又是有啥过节,那就是他们周家的事儿了。
总之,我现在想要和周家搞上关系,怎么着也要先靠上一头。
在郑燕的指挥下,我们来到了周家大院的门口。这院子和郑燕家的院子差不多。就是院落大了两圈。
我和华仔带着周三儿走进院子里,门口的两个男人直接把大门就给关上了。
绕过门口的屏风,首先就看到了周德光坐在院子前的一个小桌子旁,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有点秃顶。
正蹲在一个小烧烤炉旁,在烤串呢。
周三儿走上前,对着两人分别叫道:“四叔,五叔。”
果然如我所料,这个周三儿就是他们的侄子。那这么说,烤串的就是周德胜了?
“三儿啊,请你吃个饭还真是不容易啊。让我们两个半截身子都埋土里的人,还得蹲这儿给你做饭。”
周三儿赶紧陪着笑走过去,也不管他胳膊上的伤,凑到烤串的周德胜身边,“五叔,让我来吧。”
我和华仔尴尬的站在院子里。
特么的,我俩把事儿办了,把人一顿揍。
现在人家叔侄叙旧,我俩反而成了外人了。
“周先生,人已经带到了。事情我帮你做了,也请你帮我一个小忙,以后不要让郑羽在骚扰郑燕。告辞。”
我干脆利落的说出了我的意思,对着华仔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会儿。”身后的周德光突然开口说道。
我转过身看向他,“您还有事?”
“老五,他刚才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忙摆平啊?”
周德胜刚起身,愣在了原地,随后笑道:“那什么郑羽是三儿的小弟,你问三儿啊。”
周三儿烤串的手顿了一下,仰起头看向身边的周德胜。
周德光笑着对周三儿说:“三子,这事儿你做得了主么?”
周三儿讪笑了一下,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恐惧,不过马上就低下头去,笑着说:“四叔,那是人家的家事儿,我倒是能说一句,听不听我就不保准了。”
周德光看向我说道:“听到了吧,事情我可帮你从中调解了,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那还得你们自己聊。”
我在一边听着他们这叔侄三人的聊天都觉得累,一家人之间居然还这么拐弯抹角勾心斗角的,有意思嘛?
我对着周德光轻笑了一下,“行,那就麻烦周先生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聊。”
周德光笑着点了点头,在我和华仔即将走到门口时,他又开口说道:“记着啊,我还欠你一个机会呢。”
我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机会?老子特么不要了!你留着这个机会吧。
走出院门,华仔看着我阴沉的脸,疑惑的问道:“咋啦,咋啦?咱就这么走啦?”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黑漆的大门,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其实心里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在耍咱们俩呢。”
嗯?华仔一脸疑惑。刚才不是聊的好好的,不是还有个机会没用呢么?
我本以为他们周家内乱,这时候找准一方靠上去,只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魄力,终究会有一个机会的。
就像...周德光嘴里的那个机会。
可是,这个老奸巨猾的玩意,特么的耍我俩。
他嘴里所谓的机会,其实在我和华仔答应帮他把周三儿抓过来时,就特么已经给我俩了。
就是他那句话。
关键时刻,可以提他。
这特么算什么狗屁机会?
刚才在院子里,他们三个踢皮球似的,把郑燕家的事踢来踢去。这其中绝对有没法对我说的理由,所以他们三个人才会来回踢。
别看他们周家有内部矛盾,到在对外这一块,他们还是很齐心的。
无论是郑燕,还是她们家的房子,其中都涉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在利益面前,什么特么江湖信誉,什么特么江湖规矩。他们从来都没放在眼里!
麻痹的,你们给我等着!
“走了,回家吃饭。我特么能抓周三儿一次,我就能抓他第二次。”
丢下一句狠话,我和华仔朝着郑燕的身边走去。
刚才我并未让郑燕跟着我们进去,所以她一直在外面等着,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刚才,若是郑燕珍的进去了,还真就没法说我们是否能一起出来。
“怎么样?那个周先生怎么说,我弟弟他还有救么?”
郑燕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无言以对。
麻痹的,我们被耍了呀。
“走吧,回去再说。”
“哦,好,好的。”
......
“四叔,你在哪找的那两个人,下手也太狠了。你瞅瞅给我揍的。”
周三儿坐在桌子旁,委屈的说道。
周德光冷笑一声。
“你好歹也是个大哥了,那么多小弟都是酒囊饭袋?还有,你是不是碰毒了?”
周三儿眼底闪过一抹隐晦。
不等他开口,周德胜就把话题给扯了过去。
“四哥。你现在是咱们林州的企业家,你做的那都是摆在台面上的生意,你有钱有名有社会地位,你是不愁吃不愁穿了。”
“可是你也别忘了,没有当初那些兄弟,你也没有今天洗白的机会。你能不管他们,但是我不能。”
周德胜的话里带着几分怨气,又有几分划清界限的意思。
周德光,现在已经不再管帮会的事情,他也已经把权柄都交给了周德胜和家族。
年轻一辈闯出来的就是周三儿,在帮会里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人。
但是,帮会还是周家的,他周德光还是周家的掌柜的。帮会做什么也是要有底线的,即便他不再管理帮会,却要给官府上边的人有个交代。
周德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一朝入江湖,半生不由己。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们俩做的很多事,已经被上面关注了,事情要是闹大了,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法救你们。”
他说的是实话,他们周家在林州确实很有地位,很有面子。但是林州也不过就是津港的一个区而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周德胜却不以为然,“四哥,当初是你告诉我的,咱们溪鸣镇要重点改造。时间越来越近了,万一消息放出来,谁家还会把房子卖给咱们?”
“郑家的院子就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把郑家搞定,其他家就有得谈。反之,谁都不会给咱们面子。”
周德光拿起桌子上的肉串,吃了一口。细细咀嚼了一会儿,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周三儿,今天就是你五叔在。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是真的不管了。”
周三儿的腿肚子都像是要抽筋了似的,吓得他都没敢吱声。
扭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五叔。
“行了,别装了,今天至少你的小命是保住了。能不能特么痛快点,就一个小娘们还费劲吧啦整到现在。给你三天时间,赶紧给我搞定。”
周德胜没好气的说道。
“好。”周三儿抓起一根串,恶狠狠的撸了起来。
他今天被我打,完全是疏忽大意。因为他从未想过,还有人敢在他的场子把自己打成猪头。
这是从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即便是巡查队的队长去了,那也得叫他一声三哥的。
华仔停下车,我们还没等进屋呢,前方一辆巡查队的车就开了过来。
“别动,你们俩哪来的?”
三名巡查队的人从车里下来,直接对着我和华仔吼道。
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们没敢贸然上前,而是拿出手电筒支向我们的脸。
强光之下,华仔抬起手挡在脸前。我则冷着脸眯着眼,直视着他们。
“刚把周三儿送到四先生手里。”
“哎哟,原来是四先生的兄弟呀。”
听我这么一说,巡查队的两人赶紧放下手电筒。
他们能追到这边,肯定是知道刚才镇上发生了啥,这辆出租车司机也肯定把事儿说了。
刚才那一声吼,无非就是想糊弄俩钱啥的!麻痹的,我还白干了一趟活儿呢,凭啥给他钱?想要,去找那周德光去!
之所以能叫出四先生这个称呼,是刚才出门之前,门口那两个守卫说的。我顺耳听到了,知道江湖上应该都这么称呼周德光的。
本来就是给他办事,总不能让我背个偷车的罪名吧。
“还要麻烦两位,把这辆出租车物归原主。”
至于油钱啥的,跟我有毛关系,找周四要去!
“好的,没问题。这位兄弟,敢问怎么称呼?”其中一个巡查队员对我笑着问道。
我直接冷声回答:“向仔!”
“原来是向哥啊,您好,您好,幸会。我叫潘二。咱们溪鸣镇归我的片区,有啥事您随时找我。”
“好的,那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我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伸手从兜里掏出电话。
潘二赶紧报上他的手机号。
其实他跟我说话这个态度,那也是有原因的。别看溪鸣镇是他的片区,但他因为只是一个巡查队的普通队员。和周家人根本就搭不上边。
我能从周三儿的地盘,把人带到这里来。
在他看来,我就是周德光身边的人。能和我搭上线,他都得求着我找他办事儿。
这样,他就等于和周家间接搭上了关系。等有一天我在周家地位攀升了,巡查队肯定需要有个朋友才行。那他不就等于先人一步了。
社会就是这样,无论是身在江湖还是身在朝堂,总会有最底层的人,绞尽脑汁的想要往上爬。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都是自古不变的定律。
送别了潘二,郑燕打开门,我们进到了院子里。
华仔经过我的一番分析之后,心中怒火中烧。觉得被人给耍了,非常的不爽。
“他妈的,周德光是拿咱俩当猴耍是吧。”
“那又如何?现在林州有一半都是人家的天下,你不服气啊。”
“我特么当然不服!”华仔吹胡子瞪眼的。
可喊完了这句话以后,又蔫了。
这就像他在南湾一样,有源兴帮压着他。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在江湖摸爬滚打二十来年,还不是小混混一个。
“花仔,敢不敢玩一把大的?”我笑着对华仔问道。
他眼睛顿时一亮。
“你想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