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吃饱喝足了就离开了。
玉英和刘宇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好不容易见面,吃饱了便手拉手的离开了。
玉珍想起了苏亦辰,心里不太舒服,吃了几口之后也离开了。
刘能一个人看着大家都散去了,便留下来主动承担洗碗筷。
白旺心里酸涩,起身离开。
沈扬雪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是见到白旺失落便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只留下了徐哲远和沈兰心。
刚刚大家吃的都很欢快,可是夫妻二人一直照顾着桌上的人,吃的反而不多。
“我刚才都没吃饱。”徐哲远满脸不满的说道。
“我其实也没怎么吃饱。”沈兰心一边说一边起身从碗柜里拿出了今天炒的油茶面。
“要不然你喝点这个,这是我炒的油茶面。”
徐哲远一愣:
“你炒的?我发觉我好像从来都看不到你做饭,但是你这总能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来。”
沈兰心也是有些无语:“那只能说明你不太关注我罢了。”
“你以为我每天都忙活什么呢?”
“我每天从早到晚,哪有闲着的时候。”
徐哲远有些自责,确确实实,他关注沈兰心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
“你要是没吃饱,我给你摊个鸡蛋饼吃吧。”徐哲远主动起身说道。
这倒是让沈兰心很是意外。
“你会摊鸡蛋饼?你会的倒是真多。”
“我以前在徐家村,想填饱肚子都要自己动手。”
“后来去了军营,有的时候也会自己烤一些东西吃。”
沈兰心的眼睛亮了:“倒是从来没有人给我送过鸡蛋饼吃,那你给我摊一张吧,我帮你烧火。”
徐哲远摇了摇头:“不能烧火的,摊鸡蛋饼的话,火不能太急。”
说着他便来到了一旁的小炉子前。
这个小炉子是平时厨房用来熬汤药的炉子。
徐哲远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瓦罐碎片,在水盆里洗干净。
这是前两天不小心打碎的酒坛子的底子。
只见徐哲远熟练的将瓦罐的碎片放在小炉子上。
“你要用这个烙鸡蛋饼?”沈兰心倒是真没想到,这男人的脑子倒是转的挺快的。
连她都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鸡蛋饼,可这粗枝大叶的男人居然能想到。
“对呀,以前在徐家村的时候,我在山上掏了鸟蛋。”
“就直接找两块砖,搭一个炉子上面随便找个瓦罐就是锅。”
“鸡蛋饼很好烙的,只要瓦罐热了就能摊熟。”
徐哲远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然后又放了点面,放上点葱花,直接将蛋液摊在了瓦罐之上。
果然很快,鸡蛋饼就熟了。
“这样居然真的可以?”沈兰心也是震惊了。
她挑起一块放在嘴里:“徐哲远,你厨艺真不错。”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军营这5年是做厨子的呢?”
徐哲远微微一笑:“我这也是生活所迫呀,以前在徐家村没有人给我做饭吃。”
“我就只能自己做饭给自己吃,身边有什么食材就用什么。”
“时间久了也就练就了这个功夫。”
“要说我做饭还是挺好吃的,真的。”
......
另一边,沈扬雪心情十分的不好。
她陪着白旺一路走出府,可是那人似乎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白将军,您英勇神武,是我辈之典范,小女子一向都很青睐于大人的。”
白旺一愣:“我?有这么厉害,你知道我做啥的?”
沈扬雪一愣,她哪里了解这个白将军的来路?
她只知道,这人应该是和徐哲远的同僚。
徐哲远是骁勇队的将军,那这人也一定就是骁勇队的将军。
“白将军,您是骁勇队的将军呀,您的威名我早就听过。”
白旺更懵圈了,他在整个骁勇队里是最没名气的一个将军。
因为他的拿手绝活是暗器,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能上大雅之堂的本事。
若不是许有道这个人心胸宽广,爱惜人才,就他这点本事,根本是不入流的。
所以哪有什么威名远播。
“你一定是听你姐姐提起过我吧,真没想到,徐夫人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白旺心里暗自窃喜,看来沈兰心很是在乎自己嘛。
她也是可怜,谁叫她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
提到沈兰心,沈扬雪就不开心,她可不愿意帮着姐姐脸上贴金。
“当然不是了,白将军,我姐姐那个人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
“她可从来都没说过你一句好话,倒是妾身中意于白将军。”
白旺懵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沈姑娘,你是喝多了吗?别胡说八道了,徐夫人平时对我很尊敬的。”
“白将军,我姐姐平时是装的,她这个人很坏的,对我这个妹妹平日里非打即骂。”
“不仅如此,对于我姐夫的朋友更是十分的瞧不起。”
“尤其是对白将军你,她常常说白将军您长得丑,还没本事。”
白旺无语了,平日里明明看着徐夫人人美心好,她不可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白将军,你就是人太实诚了,沈兰心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想想看,她凭什么会从一个村妇得到我姐夫的喜欢。”
“她都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白旺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徐夫人她又会赚钱,又会酿酒,厨艺也好。”
“这些总归不能是假的吧,这些也装不出来呀。”
沈扬雪自知这种瞎话白旺不相信,可是管他信不信呢,只要说了,就有信的可能性。
“白将军,我是有证据的,当初她就是强嫁我姐夫。”
“我姐夫是被逼无奈才娶她的,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问我姐夫。”
“至于她后来表现的种种,那些本事,其实都是我姐夫的本事。”
“否则她一个村妇怎么可能会那么多东西啊。”
“我姐夫就是因为娶了她,觉得没面子,所以才帮她隐瞒,给她脸上贴金。”
白旺惊呆了,这么说确实是有可能的。
怎么想都觉得沈兰心一个村妇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的。
若说她温柔懂事倒是有可能,可是会那么多东西绝对是不可能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徐哲远在暗中帮助?
都说徐将军特别的厉害,没想到还有这些本事。
可是徐哲远这么做,不就是骗人吗?
原本对沈兰心刚刚有些心动的白旺,此刻有些彷徨了。
“怪不得,徐哲远离家五年,这女人还会等着他,原来她真的是个棒槌。”
“沈姑娘,我现在需要静一静,你别再说了,让我安静静静。”
白旺说完,满脸失落的转身离开了。
沈扬雪不知道这个白将军有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反正只要能够在背地里暗戳戳沈兰心,对她来讲就是好事。
“沈兰心啊沈兰心,你想要个好名声那是不可能的,我虽然现在不能马上拆散你和徐哲远。”
“但是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处处不如我。”
不仅如此,有一点她却很是笃定的,徐哲远和沈兰心的感情并不好。
“原本徐哲远就不爱你,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想到这儿她很开心的,走了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动静。
她将头探了进来,正看见徐哲远挑了一块金黄色的饼递到沈兰心的嘴里。
那女人手上似乎涂了什么东西,油光锃亮的,只是张着嘴吃现成的。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
沈扬雪满脸的不高兴,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徐哲远用筷子又扯下一块鸡蛋饼递给沈兰心。
“你姐姐说没吃饱,我给她烙点鸡蛋饼,怎么样?我就用陶瓷瓦罐烙的鸡蛋饼好吃吧。”
沈兰心点了点头:“还别说,这味道还真的是不错。”
沈扬雪撅着嘴,气得浑身直哆嗦。
不是说这男人十分的讨厌这个女人吗?可是家氏居然亲自喂她吃饼。
这哪里是讨厌,他们明明恩爱的很呢。
“你的手残了吗?自己不会吃吗?为什么要让姐夫喂你?”
沈兰心微微一笑,也看出了沈扬雪的怒意。
“我刚刚用精油涂了手,你姐夫说我手都粗糙了,所以特意涂了一层精油护肤。”
“自然就不方便在动手了,你姐夫又偏要喂我吃,那就喂好了,我也没办法。”
这不是妥妥的在炫耀吗?
沈扬雪快要气死了:“姐夫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做这样低贱的事情?”
徐哲远微微一笑:“我说妹妹,你觉得这事儿很低贱吗,我可不这样认为。”
“兰心是我的娘子,我喂我娘子吃饭,这难道不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小甜蜜吗?”
“这有什么好低贱的,我又没喂别人的娘子吃东西。”
这番话让沈扬雪的脸气得一寸一寸白了下来。
明明徐哲远就是不喜欢沈兰心的呀,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尤其看见这女人摊着手,张着嘴,吃现成的这副嘴脸真的是让她又气又急。
“姐夫,您堂堂的大将军,而我姐姐不过是一介村妇。”
“她怎么能配得上你呢?”
徐哲远一笑:“你姐姐可是三品诰命夫人,大风酒楼的老板娘。”
“她现在的收入比我的每个月的月银都多。”
“哎呀,我这个将军啊,做的实在是难堪,不如自己娘子赚钱多。”
“而且,我南风国的大将军,少说也有二三十名,可是诰命夫人总共才六名。”
“都说这物以稀为贵,要说你姐姐可比我厉害着呢。”
“我现在啊,算得上是高攀你姐姐了。”
这狗男人这样维护自己,沈兰心的心里倒是暖暖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搓着手指。
这精油是她新做的,主打一个保湿护肤。
而且,确实如徐哲远所说,这两天她的确实粗糙了很多。
刚刚她本想帮徐哲远的忙,可是那男人不小心碰了她的手,立刻皱了皱眉。
“你这手指好像粗糙了呢。”一听这话,沈兰心便迅速的取来了精油。
女人的手是女人的第张脸,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手指变老变丑,所以才开始护肤。
而这男人也确实贴心,见她在擦手油,干脆便喂她吃起了鸡蛋饼。
这也就有了开头的一幕,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沈扬雪居然来了。
而这女人不死心还跑到这里挑拨夫妻之间的关系,着实的让人觉得好笑。
不过也算了,沈兰心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其实往往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安全感有一大半是源自于自己,一小半是身边的这个男人。
自己这块做的安全感满满,那一小半,徐哲远做的也不错。
沈扬雪吃了瘪,怒气冲冲的转身回了房。
“你这个妹妹用心不纯,你若真的讨厌她,回头我找个理由帮你把她送走吧。”
徐哲远说完,沈兰心叹了一口气。
“她年纪小不懂事,我虽然并没有想过帮爹妈教她,但她毕竟是沈家的人。”
“是原主的......啊,不,是沈家人的后代。”
“先留她一段时间吧,以后有机会再让她离开,咱家养个闲人现在没问题。”
沈兰心承认自己还是心软了。
原主的娘家人她穿书以来,一个都没有管过。
沈家人在京城混的不好,沈兰心也是知道的。
可是如果换成原主,她一定会对娘家人心软。
自己占据了这副身体,至少也要帮她做些什么。
“我记得之前扬雪说过,他在月红郡主府做下人,后来好像还去了二公主府。”
“至于现在为什么待下去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听说过一段时间宫中不是要选秀女吗?实在不行你就把她推荐进去吧。”
“让你妹妹进宫?”干脆让他入宫算了”。
“我正好还是第一批秀女选拔的监考官,有你将她举荐,我审批让她过关。”
“你说怎么样?”沈兰心一脸的天真模样。
“入宫?你可想好了,就凭你妹妹这个性格,如果入宫的话,她容易被人打死。”
徐哲远淡淡的说完,又挑起一块鸡蛋饼递给了沈兰心。
这女人一愣,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好吧,你说的对,沈扬雪的性格不适合进宫。”
“那就这样,做为你二品将军的小姨子,你以你的名声给她说一门亲事吧。”
“二品将军的小姨子找个门庭显赫的贵族子弟是完全可以的。”
徐哲远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我回头就去张罗这事儿。”
说完,他又挑起一块鸡蛋饼递到了女人的嘴里。
第二天早上,沈兰心照常出门。
沈扬雪趴在窗户内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十分的酸涩。
她饿了,便直接自己来到厨房,正看见玉英在刷碗。
“玉英姐姐,府里的人都走了吗?只剩下你自己了。”
玉英点了点头:“是啊,白天的时候府里的人都会去酒楼和胭脂铺帮忙的。”
“咱们酒楼生意特别的火爆,府里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
“那沈兰心还是真的能压迫你们。”
“玉英姐,她那么有钱,每个月会给你们很多月银吧。”
玉英点了点头:“真的不少呢,我们现在的银子比一个普通的士官赚的都多了。”
“我一个月能赚十多两银子呢,以前一年都未必能赚到这些。”
沈扬雪撇了撇嘴,她真没想到,连沈兰心家的下人都赚这么多银子。
“玉英姐,我姐姐的酒楼一个月还不得赚个几百两银子啊。”
玉英点了点头:“几百两银子肯定是有的,而且是不止的。”
“他赚几百两银子不止,居然才给你们十多两银子,你们还感谢她,是不是傻呀。”
玉英这才听出了沈扬雪话中的意思,明摆着没安好心。
“沈姑娘,夫人是老板,老板赚的多,每个月正常给了我们月银就好。”
“至于人家老板赚多少,我们哪里有权力多说呀。”
“必竟,我们去别人家做工,可没人给这么多银子不是吗?”
看眼前这个奴才这么不识时务,沈扬雪越想越气。
她心里暗暗想着:“你个蠢货。”
“等有一天我把沈兰心的酒楼,把将军府全都收在我的裙下,看你们后不后悔。”
给人家做牛马,区区十几两银子就满足了,活该你们一辈子当牛马。
玉英抬起头,眼见着沈扬雪咬牙切齿,便知道她心里不服气。
“沈姑娘,你许许是不知道你姐姐有多么的厉害。”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知道吗?朝廷要选秀女,而你姐姐是第一批秀女筛选人。”
“以往,这都是什么样的级别人物才能够做的事啊。”
“可是今年这个职责却落在了你姐姐的身上。”
“南风国建朝百年从未有过这种事情,可你姐姐却做到了。”
“所以我说她是真的很厉害。”
听到沈兰心是秀女的筛选人,沈扬雪倒是有些意外。
她知道沈兰心厉害,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
而且,就是因为没有资格参选秀女,她被逼无奈来到徐家。
而现在沈兰心竟然有这么大的权限,听着都让人生气。
“这个沈兰心到底有什么本事,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以前在徐家村的时候,她不就是一个人人唾弃的蠢货吗?”
沈扬雪越想越气,玉英却在一旁继续说道。
“说实话,一开始我们都觉得夫人出身乡野,肯定没什么大本事。”
“但是相处这一段时间以后,我们才发现夫人真的是了不起的一个人物。”
“她就是世间的奇女子,她真的很厉害,你有这样的姐姐,应该觉得自豪。”
“虽然夫人把我当成亲姐妹一样对待,可我终究和她没有血缘系系。”
“你有这层厉家的亲情关系作后盾,你真的很幸运。”
沈扬雪撇了撇嘴:“自豪?有什么自豪的,幸运,我哪里幸运了?”
她决不相信沈兰心有这本事,她就是运气比较好罢了,那些事迹,肯定都是巧合。
这肯定是徐哲远在背后帮她,只为了给她脸上贴金。
“我才不相信一个蠢货有这些本事。”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沈兰心就是虚有其表,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沈扬雪生气的转身回房,连早饭都没有吃。
玉英皱了皱眉,对这位突然空降的小姐真的是越来越不喜欢。
真不知道将军和夫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个人在府里。
另一边的沈兰心去了许有道的府上找许夫人。
第一批的秀女筛选名单已经全部都做好了,她要去许府向许夫人复命。
同样许夫人又给了她第二批秀女的筛选名单。
这一次人比较多,足有三十人。
沈兰心一张一张看着画卷,这画卷上倒真是一个比一个美艳。
唯独只有一人的画卷特别的丑。
沈兰心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幅画,有些犹豫。
许夫人凑了过来:“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沈兰心指了指画卷:“夫人,你看,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丑。”
“而且,这么丑,居然还跑来选秀女。”
许夫人接过画卷也是相当惊讶,这画中的女子三角眼,蒜头鼻,大厚嘴唇,又矮又胖。
“这种人为什么会跑来选秀女?他们难道真的是不知死活吗?”
“这种人,有几斤几两自己是应该知道的。”
“就算再抱有侥幸心理,也不可能拿着山猪当凤凰吧。”
“简直岂有此理,当先秀是儿戏吗?这人是谁家姑娘,我一定要好好的斥责她。”
许夫人生气的将画卷扔在桌子上,沈兰心却捡了起来。
“夫人,我倒觉得这女子本人肯定比画卷上要好看百倍。”
“所以才遭了人的嫉妒,被人恶意的将画卷画成了这样。”
许夫人皱了皱眉头:“兰心,你为何这样说?”
“夫人你想啊,人终归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能够进宫选秀女人家,都绝非是普通世家。”
“他们再蠢也应该知道,要把各方面出众的女儿送入宫。”
“恨不得花钱找画师将自己原本长相平平的女儿画的美貌一些。”
“又怎么可能会递上这样一张丑陋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