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低估了自己的伤。
以至于他跟沈婉清出去的时候,不得不叉着腿,一步一哼哼。
沈婉清神清气爽,适应过来之后,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反应了,只是小脸红润润的。
她还得扶着点江河,弄得江河老大没面子。
江河强撑着回去了,苗小玉正在给大鹅拔毛呢,看到沈婉清投来的目光,还以为她在笑话自己蹲在江河面前的事儿呢,脸一红,头都不敢抬了。
沈婉清悄悄地掐了江河一把:“你还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那可不,今晚上回去,我得好好稀罕稀罕我媳妇儿!”
沈婉清咯咯地笑:“你?还行?别废掉了!”
江河挑着眉头说:“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
沈婉清微微一愣,然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错,你趴在我身后嗯嗯的时候,确实跟办正事的感觉,不相上下啊。
你现在吃了吃着了,是不是有点敷衍了啊,居然把这一道程序跳过去了啊!”
“你不也跳过了关键程序!”
这时,苗小玉已经把大鹅从桶里拎了出来。
这个季节不太适合吃大鹅,雪都化了,肉里有毛根子。
不过苗小玉用镊子硬是一根根地拔得干净。
东北吃人大鹅,什么卤啊烤啊烧啊的,全都得靠边站,我们就认一个吃法,那就是铁锅靠大鹅。
大鹅剁成小块,锅里少起油,然后把大鹅往大铁锅里一扔,卡卡就是个干炒。
这个时候有吃有喝了,大鹅长得也肥,一只大鹅一直炒到表皮焦黄,鹅油也炒得几乎要没过了鹅肉。
属于我用我自己的油把自己给炸了一下。
然后再入葱姜大料等调料,加点水小火慢慢地炖着,炖得差不多了,土豆白菜粉条子,家里有啥放啥,放啥都好吃。
铁锅靠大鹅,就是一个香。
其实它香,主要的原因就是油多啊,咬上一口,肉啥样咱不说,那浓浓的油脂香,甚至都有一种喝荤油呛嗓子般的感觉。
这么多油炖出来的东西,就是根木头棒子它也好吃啊。
今天这一顿吃完,这新房就算盖完了,就连地板都是用半尺厚的木方子铺成的,人趴在地上用刨子刨得溜光。
就这房子,外表看着还是传统的木混房,但是往屋里一进,那绝对是十里八村,甚至是牙林一线第一家。
不过房子还有些空,剩下就是家具啊之类的东西。
苗小玉稀罕极了,哪个女人结了婚,不想跟男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啊。
不是不孝顺父母,而是老人还身强力壮的,往一块凑和啥呀,生怕不干仗是吧。
啥时候失去劳动力动弹不了了,那才是孝顺的时候。
苗小玉甚至想今天就搬进来住,被江河硬是抱了回去。
新盖的房子太潮了,正经得烧几天火好好地烘一烘,最好再过一个伏夏,入了秋再住进去。
要不然的话房子太潮,容易坐病。
苗小玉今天格外激动,恨不能把江河吃了,偏偏他这还让大鹅掐了一口。
但是江河也识趣,抱着苗小玉使用其它方式。
苗小玉头一回不再忍着了,那动静彻底地释放了出来。
倒是苦了老陈婆子,不得不把小清的耳朵捂上,生怕把这小丫头吵醒了,再问细节,让她可怎么解释啊。
江河一直醒到晌午才起来,家里已经没人了,不用说,肯定去新房了。
江河叼着个馒头,披了衣服出去了。
新房那边,苗小玉把春雨指挥得滴溜转,春雨也乐意让她指挥,就图时不时地能往她身边凑一凑,挨一挨蹭一蹭,像极了一只舔狗。
江大山和孙满仓在收拾着院,老妈和老陈婆子在后园子研究着种点啥。
大家都有事儿干,就江河闲着呢。
江河赶紧拿起锹,要把院子平一平。
孙满仓把他叫住了:“拉倒吧,先把这些料啥的收拾一下,回头拉两车河卵石回来铺一铺垫一垫就行了,你先看看这个!”
孙满仓说着,拿出一份电报递给了江河。
江河看了一眼电报,电报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山中有事,来帮忙否?
电报后世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年头,电报是最快的通讯方式了,而且它论字儿收钱,死老贵的,所以能简就简。
但是只要接到了电报,你就可以肯定,必有急事儿就对了。
一般接到电报都不是什么好事,一般都是父丧速归,或是母丧速归之类的。
“这是……老金头的电报?”
江河看了一下落款,是长白山那边。
“嗯呐,应该是山里有什么事儿,缺人手了,我年纪大了,跑不动远路了,你有功夫就去一趟!”
孙满仓说着看了一眼这新房,摆了摆手:“没功夫就拉倒吧!”
江河想了想说:“还是去一趟吧,老金那人挺厚道的,应该不会坑咱!”
程飞宇一听要去长白山,顿时一蹦多高:“我去我去,我也去,票啥的我来搞定!”
一帮人匆匆忙忙地又赶到了镇上,这年头要买卧铺票,还得单位开介绍信呢,没有介绍信,买不了长途车票,到了外地住都没地方住。
程飞宇直接开的林业局的介绍信,而且还通过林业局的关系找到了铁路,买的都是卧铺,还都是下铺。
一行五人,先去了刘丽丽那吃了顿饭,然后带着行李,把枪藏在行李卷里,就这么连枪带弹地,一块带上了火车。
火车是晚上的,出发的时候,一路行驶在黑漆漆的山里,啥也看不着。
刚开始还都挺兴奋的,但是打了一会扑克牌,也就都无聊了,一帮人吃吃喝喝的,然后躺下睡了。
江河迷迷糊糊地都要睡着了,突然脚心被挠了两下。
江河一起身,就看到沈婉清站在卧铺的过道处,向他勾着手指头。
江河看了一眼旁边睡得直接呼噜的春雨,悄悄地起身,跟着沈婉清到了车连接处。
“你要干啥呀!”
沈婉清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担心你的伤嘛,走,去厕所,我给你看看伤!”
“你也太急了吧,又不是吃不饱!”
江河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四下看了看,火车咣当咣当地辗压着铁轨,卧铺车厢人少,这会都已经睡了。
两人一侧身,钻进了厕所,这回轮到沈婉清给江河看伤了。
大鹅掐一口,撑死能有多严重,一天一夜的功夫,只有表皮还有一点小小的淤青印子了,啥都不影响了。
沈婉清蹲在江河的身前说:“这回,咱可得把该走的程序都走了,你媳妇儿享受过的,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