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说着,看到江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闪过一抹狐疑之色,顿时怒了:“草,你小子不会以为我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吧!”
江河笑道:“老金大哥,你骂我干啥呀,你得骂我满仓大哥。
是他教我的,深山老林里,遇着人,比遇着老虎吓人多了。”
老金气哼哼地说:“我还不至地干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
江河瞅了瞅大金二金,活得挺好,还有那仨孙子,好像也挺健康的。
“你就说老把头死没死吧!”
老金顿时涨红了脸:“死,死是死了,又不是我整死的,是我背了他十几里,从老山里把人背出来的。
他死是因为从山上掉下来,被树根子扎穿了肚子,再说了,我是答应他,起了这仓库,捡了东洋落,给他老婆子和残废儿子也分一份。
我金大钟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顶天立地,一口唾沫一个钉儿,你要不信就拉倒,回去让孙满仓那个老基巴灯来!”
江河笑道:“你瞅你,还急眼了,我老哥让我来,肯定就是信你的过命交情啊。”
“你个小逼崽子,这么说还差不多。”
江河说:“有金子的仓库,确实不适合拉别人,人多嘴杂容易惹祸啊。
我们就不一样了,远在大兴安岭,拍屁股走人,想泄密都没场泄去!”
老金呵呵一笑:“你倒是泄一个我瞅瞅,看看你的日子能过得安稳不。”
“老金大哥说得有道理,你看你早说啊,昨天就不喝了,咱今天就进山了。”
老金哼了一声:“今天进山,你还能让对岸的四个女兵给抡了?”
江河不由各啧啧有声,不停地回味着,这个事儿,绝对可以吹一辈子牛逼啊。
既然有正事,自然不能因酒误事儿,所以只是少喝了一点解解乏,然后上炕睡觉。
隔壁又传来春雨和那两个孙媳妇儿咯咯的笑声。
江河今损耗又大,累得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儿,好像少了点啥。
江河忽啦一下想起来了,这特么都快半夜了,沈婉清咋还没回来呢?
江河赶紧起身,老金说那个女知青那给信儿了,说是小沈在她那住下了,江河这才放心,都是一个村儿的,倒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老金太太领着媳妇儿们,已经收拾好了进山的东西。
老金领着一帮棒小伙子,龙精虎猛,阳气冲天,中间却掺杂了春雨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
带女人进山,本来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儿。
不过春雨这大体格子往这一站。
弯柄的,纯战斗用的镜面大斧再往肩膀上一扛,还忌讳个粑粑,真出了啥事儿,全指望春雨呢。
刘二和程飞宇一听山里有宝还有金子,一个个一蹦多高,这不比打猎带劲儿多了。
几人进了山,这才把枪都亮出来。
江河他们纯新的莫辛纳甘,让老金他们甚是眼红。
因为老金用的是一把挂管的十二号猎枪,打一发装一发。
大金和二金,用的是三八大盖,一看就充满了时代的印记,是上过战场的枪。
至于三个小金,仨人合用一把厥把子。
虽说这年头,有钱有介绍信就能买到纯新的56半。
但是一支新枪上千块,谁舍得花那个钱呐。
江河家里还有几支新枪呢,笑着说等回来了,就把这几支枪留给他们了。
几金听可乐坏了,走路都带风了。
山里的范围很大,哪怕那个仓库告诉你在哪,不是经验丰事的跑山人,你也别想找得到。
所以,这事儿必须得老金出马才行,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绕过了一个村子,一头扎进了山里。
一直走了一小天,都累得不行了。
江河靠着一棵树坐下,抹着汗说:“我说老金大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哪不对劲儿?”
“你说当年鬼子要修仓库,怎么也得用不少建材吧,就算再不把国人当人,也不至于背着建材这么进山吧!”
老金指了指山脚下的一片带状的茂盛的草带:“看着了没有!”
“看着了,以前是条河,啊,水运呐!”
“没错,应该是鬼子修完了仓库之后,直接把这条水脉给断掉了,那座仓库就凭空消失在山里了。
需要启用的时候,再把水脉连上,就是一条可以水运的水道。”
“这是有高……咦?这是什么玩意儿挂的爪子?”
江河再要坐下的时候,发现自己靠的那棵树上,有道一道道痕迹,痕迹还很旧了,应该是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出来的。
老金过来看了一眼,咦了一声:“有兆头啊!”
“啥兆头?好的还是坏的?”江河问道。
“不是,是这里有人抬过参啊。
这是山里把头的规矩,抬了参之后,会把参籽在附近洒下,然后在树上留下兆头,也就是一种记号,以后多少年还会再回来挖的,我看看!”
老金摸着树干上的印迹看了起来,“是抬了两颗六品叶的好参,看这样子,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赶紧在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参!”
江河他们是从大兴安岭来的,大兴安岭那地方啥都有,就是没有人参这种好东西,他们认识个屁啊。
很快,大金叫了几声快当,这是有参的意思。
江河凑过去看了看,叶子刚刚长出来,看不出来是几品啥的。
但是老金稍稍拔了一下泥土,看了一下芦头,便笑呵呵地说:“这是个六品叶的好参,少说也值得千八百了,我把它栓了,省得跑,咱们回来再挖!”
老金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布条来系到了参叶子上。
据说人参长到一定年份会成精,一眼看不住它会自己长腿儿跑掉,用红绳系住,就相当于把腿栓住了,跑不掉。
他们刚忙完,春雨就跑了过来叫道:“哥哥,你看,我挖了个野胡萝卜,这玩意儿能吃吧!”
江河扭头一瞅,春雨拿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大拇指粗的根子跑了过来。
根子须子都断了,还渗出些许白浆。
老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草,八品叶的老参,你,你就这么给挖了?”
“挖啥呀,怪废劲的,我直接薅出来的!”春雨理直所壮地说。
老金气得差点没仰过去,八品老参,少说三千块啊,现在品相坏了,三百块都不值。
关键是都带不回去了,会烂掉的。
江河赶紧劝,没事没事,大不了咱自己吃了好了。
老金气哼哼地没吭声,毕竟是春雨找到的,人家就算是扬了,那也是不在乎这点钱。
只是山里人见不得这么祸害东西啊。
老金带着怒气,打了好几只野鸡回来,剁成小块放到锅里,再把这根坏掉的老参扔到锅里炖。
炖出来的野鸡,带着一股子苦味儿,但是吧哒一下嘴,又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回甘味道。
人参这种东西,不少人都说啥用没有,跟大萝卜的成分差不多。
那是没吃过,吃过就知道了,哪怕是人工种植的园参,那也不是一般的带劲儿。
晚上搭了窝棚住在山里头,几个男人全都淌着鼻血,脸通红眼珠子也泛红,谁都睡不着了。
江河更是感到自己被四人抡过之后的损耗,一下子补了回来,还有所溢出啊。
春雨好像没啥影响,缩在草窝子里,盖着小被子睡得呼呼香。
只是人参催着男人热血沸腾的,现在看着五大三粗的春雨,咋还眉清目秀的,让人很是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