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守忠父子难以置信,这个在林不易面前卑躬屈膝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黄秋石。
刚说要去回春苑找他,人家就自己送上门来。
邓泽茂纳闷道:“黄神医,你拜一个穷小子干嘛?”
黄秋石怒道:“住口!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林先生不敬?”
邓泽茂没底气地回答:“我们正要去回春苑找你治病。”
黄秋石摆摆手:“不治不治,敢得罪林先生,就算送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给你们治病。”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口中的野种、穷鬼,在两位江城名医口中,却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黄秋石不顾身份,朝林不易再度恳求。
“林先生,这段日子以来,我已经深刻反省到之前的错误。”
“希望你不计前嫌,收我为徒,传我医术。”
“今后我一定施医赠药,造福江城百姓。”
……
言语虔诚,情真意切。
林不易听完以后,有些感动。
这老头之前虽然有些争强好胜,但本心并不坏,只是对医术痴迷到一定程度罢了。
作为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他本来也有传承和发扬中医的责任。
多收一位徒弟,就多一份力量。
一念及此,林不易轻咳两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破例一回吧!”
黄秋石闻言大喜,弯腰九十度,高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不易一抬手:“免礼吧!”
一般来说,拜师需要比较正式的仪式,徒弟要向师父下跪敬茶。
林不易考虑到黄秋石一把岁数,便省却了这些繁文缛节。
也算给老人家留点面子。
萧空青板着脸:“黄老头,以后见了我得叫师兄。”
黄秋石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点头道:“行行行,你本来年纪就比我大,叫你一声师兄我也不吃亏,不过医术你将来就未必比我高明了。”
萧空青傲气道:“师父已经传了我镇魂三十六针,你别想追上我。”
黄秋石针锋相对:“我比你年轻,学得肯定比你快,一定能后来居上。”
看到两个老头斗嘴,众人既惊奇又好笑。
原本他们都是中医界泰山北斗的人物,现在却拜一个孙子辈的人为师,宛如两个学徒。
黄秋石不甘落后,立刻向林不易请求:“师父,我也要学那个什么三十六针。”
林不易点头,伸手一指:“好,那里有个现成的病人,正好让你学习。”
黄秋石看过去,原来是邓守忠。
这老小子刚才被萧空青扎了一通,几乎丢掉半条命。
现在一听又要拿他练手,吓得脸都白了。
“又……又要扎我?”邓守忠瘫软在床上。
“你不是要找我治病吗?现在我来了,你不要不识抬举。”黄秋石狡黠一笑。
“你这现学现卖,会不会有危险?”邓守忠担惊受怕。
“放心放心,就算把你扎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师父。”黄秋石撸起袖子,不由分说将邓守忠按在床上。
邓泽茂看得出来,林不易是故意戏弄他们父子俩。
他一把扶着老爹的胳膊:“爸,他把咱们当傻子,咱们回去不治了。”
林不易悠然道:“不治可不行,刚才那一遍针灸,引出了你小腹的邪毒,必须彻底拔出,否则毒性在你体内乱窜,最多半天就会暴毙而亡。”
邓守忠瞳孔一缩:“你吓唬谁呢?”
林不易淡淡一笑:“不信按一按你的左肋,再捏一捏你的右小腿。”
邓守忠依言照做,果然传来刺骨的疼痛。
这下不由他不信,哪怕明知道给人当小白鼠,也只得认命。
林不易的话,当然是夸大其词。
这父子俩为人尖酸刻薄,必须让他们吃点苦头。
黄秋石已经做好准备,手里捏着一根银针,针尖不停地颤动。
林不易命令道:“第一针,气海穴,下针一寸半,三提三放,地部留针。”
黄秋石依言而行,狠狠一针扎下去。
邓守忠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黄秋石歉疚道:“不好意思,我专攻汤药,针灸手法比较生疏。”
林不易憋着笑:“叫什么叫?反正是为了治病,再疼也给我忍着。”
邓守忠拼命抓住身下的床单,全身青筋毕露。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接二连三滚落。
“第二针,膻中穴,下针两寸,行捻转法,人部留针。”林不易又道。
黄秋石像个小学生,一板一眼,却又显得笨拙。
可苦了邓守忠,只能活受罪。
邓泽茂在一旁干着急,却又帮不上忙。
围观众人,都非常讨厌这对父子的为人,忍不住出言讥讽。
“活该,让你们目中无人。”
“两大神医亲自为你针灸,这种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你自己说的,学徒不配给你治病,这下舒坦了吧?”
……
三十六针下来,邓守忠仿佛遭受了一遍酷刑。
可偏偏又只是皮肉之苦,体内的邪毒,能明显感觉到被拔出大半。
这镇魂三十六针,确有治病奇效。
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师父,这一遍针灸下来,弟子受益良多。”黄秋石恭敬道。
“回去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林不易嘱咐道。
“谨遵师父教诲。”黄秋石回答。
林不易来到邓守忠面前,露出戏谑的笑:“还剩最后一遍,你需要哪位神医为你扎针?”
邓守忠眼神恐惧:“有没有不疼的治法?”
林不易面色一沉:“没有,除非你想暴毙而亡。”
邓守忠一番权衡,颤颤巍巍道:“那……那还是萧神医吧!”
毕竟萧空青已经钻研了半个月,而黄秋石才是初学。
两次比较下来,还是萧空青的手法没那么疼。
林不易冲萧空青一努嘴:“来吧,要珍惜这么宝贵的练习机会。”
萧空青十分得意地扫一眼黄秋石:“师兄给你露一手,好好看,好好学。”
黄秋石颇为不屑:“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不出所料。
萧空青一针扎下去,邓守忠又哭爹喊娘起来。
围观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林不易凑在萧诗雅耳畔:“诗雅,留在这没什么意思,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一下。”
萧诗雅俏脸一红:“没个正经。”
二人上到阁楼,步入第一次见面的茶室。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林不易一把搂住萧诗雅的纤腰,封住了她的柔唇。
萧诗雅食髓知味,热情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