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几步路,文雯肚子一阵咕咕声。
她是真的饿呐。
脚步一停,歪头对祖母撒娇:“祖~母~”
破天荒的撒娇,祖母冷不丁打颤,真不适应。
“雯儿,咱,咱好好说话。”
二叔母更直接,被挽着的手一阵紧绷。
文雯:……
撒娇女主不适合她。
但是,偶尔也可以来一下。
她恢复音调,“祖母,饿啦,你懂的,嗯,拿?”
她把手掌摊开,在两人面前握紧又摊开,握紧又摊开。
祖母和二叔母会意。
祖母伸出手点了点文雯的额头,“我去和你祖父说一声。”
二叔母也拍拍文雯的手臂,“我去和你大姑小姑她们也说说。”
文雯乐的点头如捣蒜,脚步急匆匆蹿到角落。一屁股坐下,急忙去招呼身旁几个小的。
“老弟啊,带着你的小伙伴都过来姐姐这里。”
文成羽(为了好区分,以后都叫名字)早就等着姐姐的召唤啦。
他右手拉着周佳蕊,周佳蕊拉着文晴,文晴又拉着姚小米,真是一串萝卜头。
“五弟,六弟,四哥,你们也过来。”
四哥文成锋,带着五弟文成墨,六弟文成景,也迅速过来。
大家集中在角落,围成一圈。
黑暗中,文雯递给四哥一袋子糕点。
还有几张湿纸巾。
“四哥,你照顾他们,给他们先讲讲规矩。用这个先给擦擦手。”
四哥信誓旦旦保证,“放心吧。”
里圈安排妥当。
文雯站起身出了小包围圈。
刚想安排一下姐姐们。
谁料姐姐们已经在大姐的带领下,自动围在第二圈。
母亲,二叔母他们几个都在外围。
很好,看来这一步操作大家都很熟练,以老带新也是井然有序。
文雯眼疾手快,照样塞给母亲她们一袋子吃的。
“娘,你们先吃着,我去找祖父说说话。”
“嗯,去吧,娘这里不用你担心。别累着你祖父。”
“知道啦。”
文雯转身,看到祖母差两步回到这边。
她往前迎两步,拉着祖母手,“祖母,劳您再走回祖父那边,咱陪陪祖父,顺便听听故事,嘿嘿嘿……”
祖母:这丫头!怎的这么…八卦。
祖孙俩在祖父旁坐下来。
三叔他们也和祖父一起。
文雯也不再藏着掖着,大方递给三叔一袋吃的。
顺道跟三叔挤咕眼睛。
三叔了然,“晓得啦,三叔把风。”
三叔说完拽着大姑父,小姑父以及三哥靠近牢门坐下。
他们四个默默吃着,俨然一副警戒模样盯着铁门楼梯处。
文雯给祖父祖母递过去几片面包,还给她们开了一瓶水。
她自己也塞了一嘴饼干,咽下去后,嘴还不闲着。
“祖父祖母,等赶明有条件了,我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去。”
祖父满脸笑意,“那敢情好啊,那我们可等着啦。”
“决不食言,呵呵~”
祖母也很捧场,眼睛都笑弯了。
文雯就这样一会一句闲聊着。
静待两位老人吃完,喝完。
她的八卦精神逐渐冒出头。
秉着有话直问,不带拐弯抹角的直奔主题。
“祖父,方丈的故事,说说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祖父也没推辞,挑挑拣拣缓缓说起。
方丈原名陈圆,他的邻村玩伴。
他们孩童时,北方干旱,颗粒无收,无以为生,村里人商量,跟随大溜一路南下逃荒,路上遭遇山匪,死的死,伤的伤,祖父与家人失散,在深山野林中逃亡时,与邻村的圆子哥相遇。
从此,两个少年相依为命,一路跌跌撞撞到了中召国京郊。
那时的中召国正四面楚歌,征战不断。
两个少年在京郊目睹了一场军队的壮行酒。
就是这场热闹让他们俩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祖父被一位将领看中,让他跟随在旁,入伍参军。
圆子哥被前来送行的方丈看中,让他跟随入寺庙修行,法号:圆吾。
之后很多年,祖父忙于四处征战。
圆子哥在寺庙潜心修行。
他俩几乎断了音信。
十多年后,祖父平定战乱,班师回朝,受封定国将军。
与此同时,京郊寺庙的圆吾大师声名大噪,俨然也成了主持方丈。
祖父曾去寺庙找过圆子哥,可惜没能见面。
寺里的小童只道,“圆吾大师云游四海去了,何时相见自有天意。”
一晃十多年又过去了。
祖父在京都早已结婚生子。大儿二儿也是少年入军队锻炼。
此时,中召国北边异族也休养生息缓过来,战乱又宊起。
祖父带着大儿二儿奔赴前线。
这一次战场上异常凶险。
祖父为了救老友的孙儿,和手下的吴将领冲进战场奋力拼搏。
祖父身受重伤,吴将领被砍断了双腿,被护着的老友孙儿只是轻微伤,眼看着他们就要身首异处。
忽然之间,天空异样奏起,战场上飞沙走石,一片黑暗,眼看大雨来临。
圆吾大师从天而降。
趁乱,他带着身受重伤的三人突围而出。
就近进入山林的一处山洞躲避风雨。
山洞中,圆吾大师给每人吃了一枚丹药。
便盘腿坐洞口打坐。
待战场上鸣金收兵,祖父的大儿二儿(也就是文雯的父亲文启霖,二叔文启源)带人寻到山洞,已然过去两个时辰。
两人寻到山洞,看到守住洞口的方丈正在入定中,即使心急如焚也不敢打扰。
耐着性子等方丈出定,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两人胡子拉碴,眼睛充满血丝,不修边幅样。
方丈睁眼看到这两张脸,酷似年轻时候的祖父,心里有所断定,点头吩咐道:“阿弥托福,我佛慈悲,你俩随我入内,其余人在外面等候。”
两人异口同声:“谨遵方丈教诲。”
随后三人进入山洞。
外面守护的侍卫换了一拨又一拨,众人都很担忧祖父他们的伤势。
三天之后,祖父和吴将领被接回营地休养。
方丈和他们告别,继续云游四海。
文雯听到这里,忍不住疑问,“祖父,这里边还有我爹和二叔的事啊?”
“当然有啊,方丈救了祖父的命。方丈对咱家有大恩呐。”
“嗯,方丈是大善人,往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不过,祖父,你们相隔三十多年才见面,我就很好奇一件事。”
“好奇什么?”
“你们隔这么久才见面,当时有没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啊?呵呵~呵呵~~”
祖父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哈哈,哈~~”。
祖孙俩一起乐个没边。
祖母忍不住也笑道,“你这孩子这话说的,你祖父是堂堂的定国将军,圆吾大师是得道高僧,他们能人前泪汪汪嘛!”
“说的也是啊,呵呵~呵~”
祖母话题一歪,“雯儿,方丈给你看过病,你还记得嘛?”
文雯一顿,“嗯?给我?”
她仔细回想,确实没找到这部分记忆。
摇头叹息,“没印象。”
祖母安慰她,“不记得也没关系,当时你那些姐姐们跟你形影不离,她们都知道,赶明儿有空,你问问她们,我想她们能给你说上几天几夜。”
文雯心里乐开花,十分认同祖母的话,姐姐们确实能说。
她眉开眼笑道,“祖父祖母,你们歇会儿,我去找姐姐们,嘿嘿~”
祖父祖母看着文雯的跳脱,这一刻只愿这娃儿健健康康就好,别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