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坐落城角,地偏,周围清净少人,店铺也不多。没个烟火气,是个连乞丐行乞都会避开的地方。
郑黔踩着矮凳下了马车,驾车的小五则是欢欢喜喜的跑去敲门。
郑黔没动,而是打量着面前的建筑。
……门额上没有门扁,光秃秃的。门口也没有象征着吉祥的石狮子,倒是种着棵高大槐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叶子已然全黄,在阴暗无光的天空下看起来颇为惨淡凄凉。
他这是被打入冷宫了吗?郑黔杵在原地。
给他的那袋银子此时像极了分手费。
门已经被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嬷嬷打开了。随后,所有下人从门内涌出来行礼。
郑黔仍杵在原地发愣,没过去。小五见状也就把刚迈进门槛的左脚收了回来,他小跑回去扶住郑黔的胳膊,小声询问道:“公子不开心?”
“这里的奴仆都是从府里精挑细选过来的,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话少,但是活儿干的利索。”
小五说完暗中撇撇嘴。
……还不是少爷,小心眼,点名不要那些年轻貌美的丫鬟。莫说公子看见这群死气沉沉的下人不开心,他也一样,看着一张张年老色衰的脸干活都没劲好吧。
郑黔狠狠摩挲着戴在拇指上的扳指,面上却云淡风轻:“进去吧。”
“公子,这宅子虽没唐府大,但风景是极不错的。花草数不胜数,春夏时蝴蝶很多。内设湖泊和亭子,后院南面还种着一小片竹林呢。”小五背着包袱屁颠颠的跟在郑黔后边介绍。
“有浴池吗?”郑黔掀起眼睑,来了点兴致。
“有……”小五挠挠头干笑:“…浴桶。”
“哦,大吗?”
“大,肯定大!三四个人一起洗都没问题!”小五信誓旦旦的保证。
郑黔勉强满意,背着手进了门随意转悠起来。熟悉完布局天色已晚,本就是阴天,今日天黑的比往常要早。他回房休息片刻后小五就来请他去膳厅用膳了。
为贺乔迁之喜,厨子烧了一桌佳肴。味道普遍不错,汤熬的也是色香味俱全。
郑黔知道小五嘴馋,就让他坐下一起吃。
小五感动的眼泪吧嗒吧嗒掉,都落进了饭碗里。他快速的扒拉完饭后把嘴一抹,跑着去给郑黔烧洗澡水了。
“公子,这次沐浴还放香料吗?”跑到一半小五又折返回来。
周围还候着人,郑黔一口饭差点噎在喉咙里。他放下筷子,碍于面子反驳回去:“我用过香料吗?”
“…哦哦,对,是小的记错了。”小五秒懂,低下头灰溜溜的跑走了。
不动脑子想想,唐黎不来他弄那么香做什么?给自己闻?
郑黔吃罢起身离座,去花园消了消食。
沐浴时他没让人伺候。自己脱掉衣裳大大咧咧的坐进了热气蒸腾的浴桶里。
“果然够大。”腿也可以伸直。就是搬进来费些功夫吧。这么大个宅子没有浴堂有点说不过去啊。跟住客栈似的,每次沐浴都要把浴桶搬进来。
郑黔舒坦的沾湿帕子给自己洗洗涮涮,热气熏的脸发红。边洗额上边沁汗,他洗累了就仰靠着浴桶内壁歇会儿。
毫无征兆,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开门时才会有的吱呀声。
郑黔姿势不变,疲倦的眼睛慢慢睁开。不远处的铜质连盏灯静静矗立着,上面的蜡烛火苗受风影响摇曳起来。
他道:“我吩咐过了,不需要人伺候。”那人仿佛没听到,还在朝这里走着。
郑黔不悦的皱起眉。
听不懂人话吗?“你……”
“是我。”烂熟于心的声音在某人要发怒并骂骂咧咧前响起。
郑黔倏的翘起耳尖,撩了把耳畔头发。他没听错吧?不是说今夜不来了吗?
郑黔揉了揉自己戾气未消的脸,做好表情管理后才回头。
只见唐黎神情恹恹,将自己刚脱下来的衣袍踢远。他一步脱一件,走到浴桶前时就只剩亵衣穿在身上了。
“这么大的酒气……你喝酒了?”郑黔直起身体,伸出手想帮他脱掉最后一层衣裳,却不料对方直接“噗通”一声坐了进来。
“不多,小酌。”唐黎说话含糊不清,明显是喝高了。
“处理事情还需要喝酒吗。”
“路上,友人,小聚。”唐黎惜字如金,掀起已经湿透的亵衣下摆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渍。
不擦还好,一擦整张脸都变得湿乎乎的了。长睫毛打了绺,眨起不能聚焦的眼睛来有些呆,但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你这是要和我玩扩词成句吗?”郑黔能肯定他是醉了。也头大的知道他醉后很磨人。
“……扩词成句?”唐黎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而后摇摇头,“不玩。要沐浴。”
“和哪位友人一起喝的酒啊?”郑黔只得凑近艰难的帮他脱掉亵衣,然后拿着帕子任劳任怨的给他搓洗。
“守宜。”唐黎坐的端正,还有问必答。
“守宜?他是谁?”
“…是君清,守宜是字。”
郑黔觉得熟悉,待回想起来后蓦地拉下脸阴阳怪气道:“原来是那位仪表堂堂年少有为的刘君清刘少爷啊。”
“你知道他?”
“想不知道都难。”郑黔冷哼,却也没过多计较。毕竟是多年好友,聚聚就聚聚吧。
“胳膊抬起来,洗洗腋下。……哎,别挡,洗不干净不让你上床啊。”
“痒……”
“忍着。”
郑黔的动作算不上粗暴,可唐黎皮肤太嫩,用帕子擦洗过的地方都泛起了红。
“你最好明天酒醒后别忘了是谁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你半天。”
唐黎乖乖不动,任郑黔给他洗遍全身并且擦干。
“好了,去床上盖被躺着去吧。”打发走唐黎,郑黔潦草的给自己擦了擦。
由于唐黎来的突然,这里并没有他的换洗衣物。可也不能裸着,晚上着凉就难办了。主要是郑黔怕自己把持不住。
“我的亵裤你要不要穿?”
唐黎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不穿。”
“那…你晚上别勾引我啊,离我远点。”郑黔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套的严严实实。
吹熄了里屋的灯后外间侍人收拾浴具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后半夜
万籁俱寂,床上的那点动静是唯一的声响。
在第N次唐黎爬到他身上又被他拽下去后郑黔终于崩溃了。“不趴我身上睡行不行?”
“为何?”
他忍着欲火焚身的感觉,咬牙切齿道:“喘不上来气。”
“那就不喘气。”唐黎搂住郑黔脖子不撒手,闭目趴的很安逸。
“你怎么这么坏。”郑黔被气笑了。用力禁锢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唐黎未被任何布料覆盖的臀部。
还……怪有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