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前锋镇北军副将杨三元骑着战马穿过破损的石墙,进到了镇子里。
此时夕阳西斜,一抹血红色的残阳照在如地狱般的镇子。
镇子里的房屋东倒西歪地坍塌在地上,没有一间是完整的。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尸体,残肢断腿扔得满地都是,黑色的血污流成了河,几乎没有立足的地方。
不少镇北军的士兵正在四处翻找着尸体,见到有穿着镇北军服的尸体便抬了出来,堆在了镇子中间的空地上。
一阵风吹过,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杨三元忍不住抬起衣袖遮住了口鼻。
这时,一名亲兵踏着尸体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来到他马前,冲他拱手行了个礼,“禀杨将军,镇子里的黄巾贼已被我军全歼,我军是否继续前行?”
杨三元扫视了一圈四周,骂道,“妈的!这帮黄巾贼还真够硬气的,竟然敢跟我镇北铁骑拼至一兵一卒!”
“这小镇真是晦气,命大军打扫好战场之后,往前十五里安营扎寨!”
“是!”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杨三元点齐人马继续向安顺攻击前进。
这一次倒是比较顺利,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眼看着离安顺县城只有五十里了,杨三元得意地笑了:
“哈哈!终于能看到安顺城了,都宗昌,你这个狗贼,本将军终于杀到你面前了!”
大军爬上一道山岗,下面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洼地。
只见这片洼地中间低,两头高,高的两头各有一片树林。
树林里的树木长得甚是繁密,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由于遭了蝗灾,树枝上的叶子都被吃得精光,只剩一些乱七八糟的枝丫挑在树干上。
树干上的皮也被剥去了不少,露出了里面昏黄的树筋,斑斑驳驳的看不到半点绿色。
洼地里也是一片黄色的浮土,上面本来长满了草的,可惜草都被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枯黄的草根翻在地面上。
杨三元骑着马站在高岗上,手搭凉棚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
然后将大手一挥,就准备带着大军穿过洼地。
他身后的一名参将谨慎地说道,“杨将军,末将担心那两片树林中有埋伏,要不末将带人去两侧的树林中搜索一遍再前行如何?”
杨三元嘴角一翘,不屑地说道,“不必了!”
“那两片树林中已无树叶遮挡,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刚才本将军特意观察过了,里面并无半点人影。”
“想那黄巾贼已被我镇北铁骑吓破了胆,估计都躲到县城中守城去了。”
“我们只管放心大胆地穿过这片洼地,直逼安顺城!”
说完,一抖马缰绳就向山坡下的洼地走去。
身后的数万大军跟着他走进了洼地中。
突然,有眼尖的士兵发现前面有几名绿林兵从土坑里爬了出来,掉头就跑。
于是立马大叫道,“前面有黄巾贼的探子,大家快去抓住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数百骑兵立刻一夹马肚子就纵马追了上去。
眼看着越追越近,就要将他们擒获了。
突然,地面一下塌陷开,露出了数个黑乎乎的深坑。
那数百骑兵来不及拉住马,接二连三地跌进了深坑中。
深坑的底部都插着一排排尖锐的木刺,上面还撒了马尿。
镇北兵连人带马摔进坑里,被这些木刺扎了个透心凉。
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杨三元见状吃了一惊,赶紧拉住了马缰绳,嘴里大叫道:
“不好,有埋伏!快撤!”
然而还没等他将马拉转过身,两边树林里的地面上一下掀开了数个木盖。
无数黄巾军手中拿着弓箭和火石从地底下跃了出来。
原来这片树林表面上看很寻常,但地下早已被挖出了数个坑道。
上面用木盖盖住,木盖上还特意撒了黄土,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下面有坑道。
而那帮黄巾兵就静静地躲在坑道中,等着杨三元的大军进入洼地。
那帮黄巾兵打着火石,将箭头上的燃物点着,对着洼地中的镇北骑兵就射了过去。
顿时无数燃烧的火箭如同倾盆的大雨,就向镇北军的头顶罩了过来。
镇北军一时大乱,赶紧挥动手中的长矛拨打火箭。
幸好他们穿的铁甲都比较坚固,火箭并不能穿透铁甲。
然而火箭扎到了地上,地面却腾地一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黄巾军早就在这片洼地下埋下了无数硝石,下面又浇了一层厚厚的火油。
上面用一层薄薄的黄土覆盖着,让人看不出异常。
火箭扎进了土里,瞬间就把硝石和火油点燃了。
洼地里顿时燃起了一片火海。
火舌卷起数米高,瞬间就把上面的镇北军连人带马裹进了火海中。
镇北兵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浑身烧成了火球,可是由于铁甲太重,跑也跑不动,滚也滚不起来。
一个个都烧成了火人。
一时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天空。
杨三元的衣服也被点燃了,急得他把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扔,双手拼命地拍打着火苗。
他跨下的战马被烧得“嗷”地大叫一声,立起了前蹄,一下把杨三元甩下了马。
杨三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地面上全是燃烧的火油,他这一落地,身上便粘上了数条火油。
燃烧的大火很快就将他包围了。
他痛得“哇哇!”地嚎叫,拼了命地在地上打滚,想将身上的火苗滚灭。
然而越滚火油越多,火也烧得越旺。
最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被烧成了一截木炭。
队伍后面的镇北军一见,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调转马头撒腿就跑。
结果没跑出多远,从山岗上冲下来一队黄巾骑兵,将他们的退路堵死了。
逃跑的镇北军只好拿起长矛,拼了命地向往突围。
此时他们早已没了阵型,只剩下单骑的冲杀。
黄巾军很聪明,将这帮镇北军一个一个地围起来,三四个人围攻一个。
前后左右都是刀枪。
虽然镇北兵铁甲厚,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不停地突刺猛砍。
很快就被黄巾兵砍落下了马。
黄巾兵便催着马,冲上去就是一阵猛踩,将这些镇北兵踩成了肉泥。
最终只有十几个镇北兵冲出了包围圈,如丧家之犬般拼命向后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