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卫这一去，足足用了五个小时。
等到他带人从警署返回，天色已经渐黑了。
老爷子似没注意到主院门口的台阶，一抬脚，差点被绊住。
顾清蓁赶紧上前扶稳老爷子。
秦大卫一脸的哀伤，让顾清蓁瞬间压下了舌尖上的所有疑问。
死者的身份不用怀疑了，一定是秦老三。
他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被人抛尸在沿江码头？
秦大卫坐下猛灌了几口热茶，人才算稍微缓过劲：“是老三，他真的死了。”
“他被人近距离用刀刺穿了脾脏。”老爷子的眼泪，控制不住滚落下来，“他学一身功夫，到最后竟然保不住一条命。”
顾清蓁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秦老三死于枪击，那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人都是血肉之躯，身手再灵活，总有躲不过的时候。
但秦老三是死于近距离刺杀，是谁凭本事赢过了他？
顾清蓁低声问：“有什么线索吗？”
“杀害老三的，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势力的组织，否则老三……”这话，秦大卫之前就提过一次。
秦大卫额头上的青筋毕露：“老三身上新伤叠着旧伤，死前想必是受过一段时间的折磨。”
若不是亲眼所见，秦大卫根本不肯信法医的验尸报告。
就凭秦老三苦练的一身功夫，怎么会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顾清蓁怕秦大卫伤心过度，于是岔开了话：“秦睿诚和秦睿喜呢？他们没陪你回来？”
秦大卫摆摆手：“那两孩子见到他爸的惨状，一时间没法接受。睿诚当场就晕过去了，睿喜又哭又闹，我让人把他们兄弟俩送去医院，打一剂镇定针。”
秦大卫出其不意的死讯，搅起了秦家的风波。
“孩子，用秦家的名义发布讣告。”陡然间，秦大卫用力地抓住顾清蓁的手。
“外公，这对秦家声誉恐怕有影响……”顾清蓁措辞委婉。
秦家是靠硬功夫在江城立足的，若被人知道秦老三遭人杀害，众人只会质疑秦家的能力。
秦家人都没法自保，还有谁敢花钱雇佣秦家的保护？
顾清蓁担心老人家伤心过度，没考虑到这一层，于是开口提醒。
“孩子，现在顾不上其他了。”秦大卫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老三死了，我要试试所有人的反应。”
顾清蓁这才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
他打算用秦老三的死讯为诱饵，钓出隐藏的那只大鳄。
“外公放心，我会办好这事！”顾清蓁反手拍了拍老爷子的手背，柔声安抚。
秦大卫却叮嘱：“老二人在医院，别忘了让人把消息带给他。”
秦老三死了，秦大卫对老二的怀疑又增了几分。
顾清蓁道好。
秦大卫安排好这一切，整个人如虚脱一般，靠在沙发上连喘了几口大气。
这一幕，顾清蓁看得十分揪心。
她决定留在秦家暂住几日。
陆行南赶紧表态：“我陪太太一起留在秦家。”
“你不介意住在秦家？”顾清蓁问。
毕竟是堂堂江城第一少，借住秦家，或多或少不太好听。
陆行南暗戳戳撒狗粮：“太太有需要，我入赘进秦家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