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找谁?”
李锦弦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左相,又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晓星辰,然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我找的人,想必大乾的各位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人杳无踪迹,我们一直在苦苦寻觅,却如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如果李公子能给我们提供些许线索,那真是感激不尽。”
左相那沙哑而沧桑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在房间里悠悠回荡,让众人皆是一愣,就连太子与长公主都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
看这情形,左相显然是知晓内情的。
“晓星辰呢,有传闻说你是害死陈浩然一家的元凶,那他的家眷你又将其藏匿何处了呢?”
“那你就如此笃定我是凶手吗?世人皆知我有一哑妻,她与你要找的人在一起,我也在苦苦追寻,只可惜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一般。”
晓星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你们所说的可是陈浩然的家眷?”
有人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陈浩然平白无故惨遭横祸,瀚海陈家的人啊,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凌迟在永安。我若是陈家的人,没有立刻举旗造反,那可真是给足了大乾的面子。至于他的家眷,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被你们囚禁了起来,这便是我的目的,寻人,救人,其他的,我们大骊并不想掺和。”
李锦弦所言甚是诚恳,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自从贤才台开启之后,大乾对陈浩然之事的遮掩,犹如欲盖弥彰的狐狸尾巴,如今看来,陈浩然的死或许真的暗藏玄机,
“此乃问题所在,由此问题,众人的思绪便可如蛛网般延伸开来,若有可能,大燕定当助大骊一臂之力,”
燕艺颔首,顺势向大骊抛出了一根友善的橄榄枝,
“燃烬城亦愿倾力相助,不过还需李公子告知我们具体要寻何人,可有何线索,”
“莽荒亦可施以援手,这大乾总喜欢行那鼠辈之事,杀了人还挟持其家眷,着实卑劣,我若是瀚海陈家之人,恐怕此刻杀上永安之心都有,呵呵。”
吴邪犹如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之人,他万没料到陈浩然的死竟有如此多的隐情,借此事大做文章,
在场众人皆看到了这一契机,故而纷纷发声力挺大骊,
殊不知,暗中乔装的瀚海陈家陈瀚,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或许此刻唯有他知晓,杀害陈浩然之时,有神秘势力如鬼魅般出现,
他在一根柱子后,面色阴沉地望向晓星辰,稍作思索后,悄然隐入黑暗,紧接着,一个仆人手持一封书信,徐徐走向李锦弦,
“陈浩然之事,大乾自会给个说法,就不劳烦诸位了,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大骊人,与陈浩然有何瓜葛,陈家尚未到来,你却急着跳出来,莫非,陈浩然的家眷之中,有你大骊的奸细?”
左相一声冷嘲,便闭口不语,适可而止,他这是在警示李锦弦,若再继续说下去,那可就是要彻底翻脸了。
“哼,惯于鸡鸣狗盗之徒,还真当人人都如你们一般,”
李锦弦正准备反驳,就看到新上来的酒壶下半押着一张白纸,他的眉头一皱,也不遮掩直接当众打开,
“我倒要看看这个时候是谁在给我传信,竟然举着盘子端到了诸位面前,你们好奇这里面写了什么吗?”
李锦弦直接将那张白纸条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若雪的脸上一寒,立刻有人去将送酒的仆人给抓了起来,
“不用紧张,先让李锦弦看看纸条里写了什么再说。”晓星辰制止,他刚才一直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但是寻找许久仍未找到暗中之人,在看到这个纸条之后,他知道暗中之人出手了,
“李锦弦,打开纸条看看写了什么?”燕艺也是提醒,
“好,那就看看今天还有什么惊掉诸位下巴的事情,”
李锦弦缓缓张开纸条,然后脸色大变,深深呼吸了一口之后,他直接将纸条碾碎在了手中,瞬间全身挂满了戾气,
“呵呵,原来如此,这大乾果然心狠手辣,很好,很好。”
“你看到了什么?”
燕艺追问,李锦弦转身望向晓星辰,凝重开口,
“我看到了杀害陈浩然的真正凶手,也看到了我要找的人去了何处,晓星辰,武帝,这是你们针对我们做的一场局吗?”
“什么?局?”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瞬间凝聚在晓星辰的脸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受害者,”他急忙解释,
“苦肉计,你们玩的很溜啊,”
李锦弦冷笑着,缓缓坐了回去,至于纸上究竟写了什么,他并没有打算说出,但是仅仅几句话,就将目光引到了晓星辰与武帝的身上,
虽然没有证据,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众人的心中落下,只要稍微加一把火,武帝与晓星辰联手做局这件事,就会被坐实,
这让晓星辰眉头紧皱,他一直在摆脱众人看自己的关注,可好似有人故意将目光引向了自己,在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后,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黄泥掉裤裆,自己貌似又吃了一个哑巴亏,
“各位,我们今天只是提出问题,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想要解决问题就出了这扇门,大家各凭本事,你们怀疑我那都是后面的事,现在继续刚才的问题好吗?”
晓星辰再次引走话题,
“他说的没错,不管是你们的怀疑还是其他心思,都要去找证据,我希望你们不要跑偏了话题,这一次聚会时为了分享信息,现在你们可还有其他信息分享?”
皇甫凌雪开口,她看到了晓星辰的心思,直接选择下场将话题引走,只不过这一次随着她开口,另一个重磅情报被炸了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鬼剑来自何方?”
这是战帅第一次开口,也是让众人沉默的一次开口,
“是啊,大乾何时有一个鬼剑的,越是分析我越觉得这大乾惊悚,到底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大乾隐藏了多少实力呢?”
燕艺神色开始凝重,说到鬼剑,无人敢小视,不将鬼剑的踪迹挖出来,恐怕以后他们的君主睡觉都睡不安稳,
“这件事大乾的几位总知道吧?大乾的太子,长公主,左相,战帅均在此,你们不会一点不知道吧?”
吴邪反问,
太子依旧是摇头,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这永安之下还有如此多自己伸手够不到的地方,以前的肆意张扬不在,这一次,太子似乎成熟了起来,
以为可以掌控过一切,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是那个蝼蚁,这个冲击力给他带来了许多震撼,
皇甫凌雪则是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完全不搭话,只有晓星辰莫名的望了她一眼,
他也没想到,一个鬼剑竟然能让人这么重视,怪不得前世皇甫凌雪一直在藏,现在可以理解了,一旦发现她是鬼剑,立刻会遭遇灭顶之灾,并且武帝在当时知道她的身份后也未声张,恐怕这也是为了不被群起攻之吧。
他自顾自的猜测道,
“如果是大乾的鬼剑,那他怎么可能对亚圣出手?”左相老神在在的一句话再次直击要害,
这让许多人点头,也是,亚圣显然与大乾关系密切,鬼剑如果是他们的人是断不会去刺杀亚圣的,难道鬼剑来自?
怀疑再次给到了大骊,大燕,这让燕艺无奈叹了口气,这种聚会各怀心思,根本不可能做到挖出真正藏在暗中的事情,
“鬼剑要藏,无人可以洞悉,所以鬼剑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要不要继续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宗庙的问题?”
吴邪力挽狂澜,与莽荒最为关键的乃是诸神遗迹,至于其他琐事,他才不屑一顾,
“皆言宗庙存有重大问题,然尔等有谁能言明其中究竟有何玄机?”太子据理力争,
“宗庙绝非防御之所,每年皆有众多人可自由出入,若真有问题,何须待到此刻?我甚至怀疑此乃莽荒之调虎离山之计,待我们将目光聚焦于宗庙,他们或许会暗度陈仓也未可知。”
太子之言再度引发众人疑虑,此刻可谓是人人自危,皆对身旁之人抱有猜忌之心,盖因这些事若以狐疑之目光视之,便无一可信者,
“上一次擅闯宗庙者乃我之部众,我已然坦然承认此事,尔等莫非仍怀疑我所言?对了,晓星辰,我险些忘却,你方为重中之重,宗庙那晚究竟发生何事,你定然知晓,还有我的部众究竟如何了?”
吴邪悚然一惊,如梦初醒,自己来此不正是为了晓星辰而来,这须臾之间险些被引入歧途,晓星辰必定知晓宗庙的一切,否则他怎会道出舆图与自己手下之名,此乃重中之重,自己险些忘却。战帅叹息连连,不住摇头,然而他仍是顺着吴邪的话继续说道,
“宗庙,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此亦为我来此所求之答案,你好生思量后再言,否则我定让你领教一下战帅府之威能。”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宗庙之事始终如鲠在喉,战帅这几日未曾露面,一心调查,然宗庙一无所获,若非适才有人禀报今日贤才台之事,他尚不知晓那晚竟有人与他们一同进入了宗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