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的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皇甫凌雪的心上,让她再度凝眉。
尽管她说了这么多,然而这番解释却如同无根之萍,毫无根据。
鬼剑死术,她并非不愿给予,甚至甘愿亲自为晓星辰施展鬼术假死。
可结果如何呢?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那微乎其微的万分之一的机会。
“难道除了这个,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皇甫凌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难啊,反正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何种办法能令人起死回生。起死回生本就是逆天而行,除了鬼剑尚有那么一丝渺茫的机率,再无其他秘法能够做到。所以,这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当然,也仅仅只是希望而已,能否活过来,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若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鬼术竟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隐秘,这种办法着实让人难以痛下决心。
如果此刻的晓星辰尚存一丝人气,那么一旦施展了鬼术,他便会彻底死去,再无生还的可能。
“好,既然如此,我会将我的鬼术渡与他,能否醒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皇甫凌雪终于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这个决定对她而言,犹如千斤重担,艰难无比。
只因晓星辰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自行修炼,而必须采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这也是她犹豫良久之后,才最终下定决心的重要原因。
“也只能这样了,你尽力而为就好。倘若他的命运真的就此终结,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惜竹在一旁唉声叹气,仿佛心中压着千斤重担,
“那我们究竟该何去何从?”若雪满怀感激地望向皇甫凌雪,轻声问道,
“给我一间密室?我在渡他鬼术之时,绝不容许任何人叨扰。”
“此事易如反掌,我即刻去筹备,我发誓在此期间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搅扰,我会亲自镇守。”
若雪闻听此言,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前去做准备,只留下惜竹与皇甫凌雪。
“哎……”惜竹凝视着她,数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向外走去,将这片静谧的空间留给了皇甫凌雪。
望着已然躺在床上、身躯如青铜般僵硬的男人,皇甫凌雪如释重负地微微一笑。
惜竹仅仅告知鬼术或许能够拯救晓星辰,却未曾提及施展鬼术自己所需付出的代价。这代价不仅是鬼术本身,更是她自己的一切。
靠山王府的异动犹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当众人看到靠山王府突然紧闭大门,将所有宾客拒之门外时,有人恍然意识到,靠山王定然是遭遇了不测。陈不许与燕艺原本还为晓星辰的冷漠态度而烦恼纠结,可当他们目睹整个王府陷入混乱,这才惊觉大事不妙。
一番仔细询问后,竟然得知晓星辰已命悬一线,正在紧急救治。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二人吓得魂飞魄散,
“这怎么可能?各家的人刚刚才离开王府,靠山王就遭此横祸,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难道就不怕大乾雷霆之怒?”
燕艺难以置信地回忆着那些从靠山王府离去的人,对于晓星辰心怀敌意的人屈指可数,大燕如今都不敢对晓星辰轻易动手,难道是大骊?她不禁暗自揣测道,这个出事的时机实在太过凑巧,令人难以不多想。
“完了完了,我南陵百姓这下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
陈不许如行尸走肉般,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稻草,可这稻草却要断了,他只觉得天要亡他南陵,如雕塑般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燕艺不由分说地拉上他,一路飞奔向后院而去。然而,刚到门口,就被凌家军的人拦住了去路。
凌飞鸢恰好赶回,在听闻若雪说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他简直要抓狂了。
若雪要去守护房间,王府护卫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肩上。燕艺尚未踏出院子,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如毒蛇般在她的脚边落下。
“各位,王府正值危难之际,任何人不得踏出院子半步!”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如鬼魅般缓缓出现,这让燕艺心中一惊,这靠山王府何时多了这么一位绝世高手?
此人必是剑仙无疑,而且凌飞鸢身上散发的那股浩然正气,更是完美地诠释了“剑仙为正”这四个字。这是一位毫无瑕疵的剑仙!
“你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你?”燕艺的脚步猛地一顿,对眼前这个男人瞬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府护卫,请各位回院。”凌飞鸢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将人冻结。
“这靠山王府才刚刚建立,他从何处找来如此厉害的剑仙做护卫?而且还是如此正直的剑仙,你肯定有问题!”
“噌”的一声,回应燕艺的是又一道耀眼的剑光。
凌飞鸢手持长剑,宛如一座山岳般稳稳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行行行,你脾气这么暴躁,我们退回去总行了吧?”
燕艺嫣然一笑,向后退了几步,却并未离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凌飞鸢,沉默不语。
“燕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陈不许小心翼翼地提议,然而得到的却是二人的无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朝房间走去。显然,这里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作为客人,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然而燕艺却不如此作想,她毕竟是大燕那方之人,尤其是凌飞鸢现身之际,其身上那独特的气质犹如磁石一般,瞬间将她牢牢吸引,
“那个呆子,你如何称呼?”
“你当真是晓星辰的护卫?”
“你的剑甚是特别,仿若战场上浴血杀敌的利刃,莫非你是个行伍之人?”……燕艺并未离去,
反而不紧不慢地试探着凌飞鸢的底线,可凌飞鸢又怎能顾得上这些,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全然不知若雪那边状况如何,若雪的原话是,府内有个不安定因素,在为晓星辰医治期间,务必看住这二人,
至于府外之人,此时此刻无人胆敢强行闯入,毕竟靠山王身受重伤的消息已然散播出去,无人会在这关键时刻自找麻烦,不过在皇甫凌雪决定为晓星辰疗伤之前,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做了一个决定,派人将晓星辰重伤垂危的消息传递给武帝,
“为何如此?”这一举动引起了惜竹与若雪的同时侧目,
“有人妄图斩杀陛下的棋子,你们说陛下接下来将会如何行事?”
以皇甫凌雪近来与晓星辰的诸多接触,她触及了许多往昔未曾触及的核心机密,晓星辰的身上,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国之君岂会容忍有人擅自拿掉自己这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她心中暗自思忖,究竟谁会成为那个不幸的倒霉蛋呢?自己这边被折磨得如此凄惨,又怎能让其他人轻松过关?
“好啊,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惜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一招虽说有些不耻,但若是运用得当,兴许真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奇效,
“好,我这就去安排。”
“那我进去了,短则一日,长则三日,定有结果。”
皇甫凌雪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关上房门,迈入了密室之中。在这里,晓星辰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铜人,毫无生气。
“你可真是让我倍感棘手啊。”
她不禁叹息,要让一座雕塑死而复生,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不过,或许惜竹所言不假,这颗星核本就属于你。”
伴随着她的步步前行,她的衣衫也如花瓣般片片飘落。
当她走到晓星辰床前时,身上的衣物已尽数褪去,宛如一朵盛开的雪莲。她轻轻摘下自己的面具,尽管明知晓星辰此刻已然失去意识,但那一抹难以抑制的娇羞之色,还是如晚霞般悄然浮现在她的面庞。
“便宜你了。”
她玉手轻扬,如蜻蜓点水般向着腹部猛地一拍,身体竟如琉璃般开始透明了起来。
在皇甫凌雪腹部,一道蓝色的光芒骤然闪现,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隔着身体,可以清晰地看到,这道蓝色的光芒如灵动的精灵,正随着她的血液在她的四肢百骸间翩翩起舞,每一次的舞动都会带走属于皇甫凌雪自身的元气。
这是一颗她用自己生命蕴养了十年的珠子,宛如稀世珍宝,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一直到蓝光如轻盈的舞者般移动到自己的口腔,她才微微俯身,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将自己的嘴唇对准了晓星辰的口。
晓星辰无法行动,此刻也唯有如待宰的羔羊般,用这种无奈的办法来渡属于鬼术的力量。
一颗蓝色珠子从皇甫凌雪的口中缓缓浮现,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然后嘴对嘴地被渡到了晓星辰口中。
星核出现的一刹那,青铜神树仿佛被惊扰的巨龙,突然躁动起来。
从天而降的青铜色如汹涌的波涛,瞬间将整个密室淹没。
然而,不过须臾之间,蓝色光芒便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青铜光芒直接笼罩了下去。连带着已经青铜化的晓星辰,似乎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仿佛在向这强大的力量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