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喜欢程昱的两个人找到了共同语言,季昀难得也八卦了一次。
“我不喜欢程昱,是因为他对我纠缠不清,你是为什么?”
乔逸宁叹息叹息再叹息,“实不相瞒,我之前那个金主之所以甩了我,是因为看上了程家的表姑娘。那姑娘背靠程家,有权有势。而我空有一副好容颜,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可不就只能给人当踏脚石嘛。”
季昀唇微动,想安慰他一句,斟酌了半天的措辞,就出来两个字。
“节哀。”
乔逸宁:“……”
古装宽大的袖子半遮半掩,季昀只能看见他略有些错愕的眼,乔逸宁噗嗤一笑,假作擦泪的衣袖掩唇。
“人还活着呢。”
“既然不会再出现在生活里。”季昀语气冰冷,不留余地,“你就当他是死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乔逸宁打了个响指,咧嘴一笑,更贴近季昀一些,“老婆,你跟我这么有默契,合该咱俩在一起!”
季昀:“……”
季昀往后撤了一步,又默默撤了两步,“别爱我,没结果。”
乔逸宁双眼亮晶晶的,“古人言,有心人,天不负,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要我肯努力,总有一天你会被我的诚心打动的。”
“你正常点,我们还能交流。”季昀按了按眉心。
或许剧组里该安排个心理医生,以防突然有人犯病?
“好的吧,其实我的诚心也所剩不多了,还不够我那些金主分的,你不要,刚好给我省了一笔。”
乔逸宁大为感动,“老婆,你真好。”
季昀转身就走。
乔逸宁伸手拽住季昀的袖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走?”
不是要问他跟程昱的恩怨嘛,听完再走啊,没人听他会很寂寞的。
“我忽然就不想听了。”
“你必须听!”
乔逸宁霸道的把季昀拉回来,困在方寸之地,不让他走。
季昀:“……”
早知道就不问了,这玩意儿还带强买强卖的,稀奇。
再者,靠乔逸宁先前说的那几句话,也能大概分析出事情的缘由。
恨屋及屋罢了。
这样算来,程昱还有点无辜。
看乔逸宁实在执拗,季昀放弃挣扎,“那你说。”
乔逸宁松开季昀的袖子,愤愤然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程昱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说我讨厌他应不应该?”
“这个……”
季昀不好说。
主要是这个财路吧,它不太正经。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喧闹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目光移转。
他俩的姿势从远处看,就跟乔逸宁把季昀圈在怀里一样。
乔逸宁为了得到季昀的赞同,有种咄咄逼人的意思,稍微强势了一些。
于是季昀的耳朵里就出现了很多声音。
“哇哦,季老师看起来好娇的,艳丽美人攻VS清冷女王受,我可以!!”这个小姑娘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就是很般配啊,凝云是真的!!”
……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胜枚举。
大型社死现场!
季昀第一时间离乔逸宁三米远,他俩也不是第一回让人这么误会了,搭戏的时候就没少被人起哄。
“快看,季老师的耳朵红了是不是?!是不是!!!”
“害羞了哎。”
……
季昀:“……”
无言以对。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你永远也无法跟一群装瞎的人讨论耳朵红没红的问题。
最好的选择是保持沉默。
乔逸宁撩了一下头发,端的是风流不羁,“大家都散了吧,再多待会儿,你们季老师要钻地缝里去了。”
季昀:“……”
我特么真服了,没见过嘴这么欠的。
季昀脸都木了。
好在大家兴致再如何的高涨,也熬不过正当空的烈日,领了东西各自回了室内。
人少去了,但程昱还在。
不知有意无意,直往他身边凑,把乔逸宁都挤开了。
导演说话,程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看着就不怎么走心。
“程总是累了?”导演提议说,“我让人给你腾间休息室出来,你歇会儿。”
“不用麻烦。”程昱偏头看季昀,唇角微微勾起,“我跟季老师认识,在他休息室待会儿就行。”
“那就这么定了。”
导演也没多想别的。
《碎镜》这部剧本来就是由程昱牵头,跟江季娱乐共同策划的,季昀和江邈这两口子作为江季娱乐的老板,与程昱接触得不少,熟识实属正常。
把程昱交给季昀,他很放心。
“导演……”
季昀刚开口,就被程昱打断,“季老师,请吧,正好你带我转转。”
季昀其实很不情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程昱,容易落人口舌。
“程总,请。”季昀抬手示意他往哪边走。
程昱表示下午还要拍戏,有季昀在就好,让其他人都去休息,养足精神。
成功支走了无关人等,他悠悠然跟着季昀,来到季昀的休息室。
原本这间休息室周清禹会时常过来,有时候懒得回去,索性就在季昀这儿待着。
程昱要过来,周清禹就让蒋轩晨给带走了。
门一关,程昱反身把季昀压门上。
季昀面上毫无波澜,也不挣扎,只平静的看着程昱。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程昱“啧”了一声,很不爽的语气,整个人倾身覆过来,压迫感十足。
“怎么,连乔逸宁都可以的事,就我做不得?”暗沉的目光凝视着季昀的眼,“我这一趟,可是专门为你来的,竟连个好脸色也不给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想得觉都睡不着,你就这么对我呢?”
程昱屈指,指尖要去碰季昀的脸,季昀给躲开了。
“没谁强求你来。”季昀冷声,“你以为我很欢迎你?”
被禁锢的姿势让人很不舒服,仿佛他成了一只可以令人随意耍玩的雀,而圈住他的手臂是结实的笼子。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并不给人逃的缝隙,连呼吸的自由也要被剥夺。
可是,凭什么呢?
他偏要挣破这囚笼,展翅高飞去。
季昀用力去推程昱,钳制住他肩膀的手牢牢的把他摁在远处,动弹不得。
深邃的眸子盯着他,像是无声的嘲讽。
这样吗?
季昀卯足了劲儿往前撞去,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势头,一脑门撞在程昱的鼻子上,趁程昱卸去力道的间隙抽身走开。
被甩在背后的人“嘶”了一声,手捂着鼻子,殷红的血透过指缝,凝成血珠嘀嗒砸在地上。
程昱有一瞬间意识是模糊的,待他站直身子回头的时候,就见季昀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讥诮的看着他。
他问:“程昱,我的头够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