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棠虽说平日十分大胆,但男女之事也是第一次经历,不由得害羞,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你、你双腿不便,怎么还……”
“我腰好。”谢景熙立即接话。
江心棠张口结舌。
谢景熙兴致盎然:“要不我们先——”
“不要!”江心棠现在全身依旧酸疼,赶紧远离谢景熙些。
谢景熙只好作罢。
江心棠又挪远一些。
“可以了。”谢景熙道。
江心棠白了他一眼,平抚一下害羞的情绪,然后慢慢和谢景熙说出自己的计划。
谢景熙正色起来。
江心棠问:“你觉得如何?”
谢景熙反问:“那我做什么?”
“你只要和我一起去宣平侯府,然后待在我身边就行。”
“就这样?”谢景熙问。
江心棠确定:“就这样。”
“行,什么时候去?”
“你什么时候休沐?”
“三日后。”
“那我们三日后去宣平侯府,可以吗?”
谢景熙点头。
除了成婚当晚,谢景熙提了一嘴江静芸后,再也没有提过江静芸的名字,江心棠以为他心里藏着江静芸,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她便瞻前顾后,不敢在他面前提。
结果她想多了。
谢景熙没有把江静芸放在心上,也没有记恨江静芸抛弃他而选择崔临风,他一直跨不过去的坎儿是他自己。
如今一个个跨过去了,他良好的性格底色慢慢显露出来。
时而正经稳重,时而俊逸顽皮,时而又别扭得不得了……总体是非常讲道理。
就像她今日和他说明自己的情况,他就愿意配合。
她心里欢喜,主动握着他的大手:“王爷,你真好。”
谢景熙挑眉:“王爷?”
“景熙?”
“嗯。”
江心棠笑道:“景熙,你真好。”
谢景熙望着她白净的脸蛋,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到江心棠鼓鼓的胸口上。
江心棠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甩开他的手,赶紧下床。
谢景熙调侃:“瞧你下床这么利索,应该没事儿了,晚上我们还可以。”
“你脑子里就想这个?”江心棠边朝衣柜走边道。
谢景熙认真道:“夫人,我太想进步了。”
江心棠侧首问:“进步什么?”
“床上功夫。”
“不要脸!”江心棠拿着衣裳进隔间来换上,想到谢景熙口无遮拦的样子,她非但不觉得厌恶,反而感到可爱,换了衣裳出来时,谢景熙已经坐在轮椅上等待了。
“去看雪?”谢景熙问。
“雪很厚吗?”江心棠问。
“嗯,很厚。”
江心棠推着谢景熙出了卧房。
香蕊和汪嬷嬷看到二人出来,脸上不约而同地带着笑,比平日灿烂多了。
看来她们已经知道昨晚下午到晚上的事情,江心棠有些害羞,故意不理二人,推着谢景熙来到正房门口,雪已经停了,但屋顶、树枝却是白茫茫一片。
“为了行走方便,这边路上的雪已经扫了。”谢景熙解释。
“嗯,还是很好看。”江心棠喜欢雪,喜欢厚厚的雪,仿佛天地间都纯净了一般,她抬步朝外走。
“等一下。”谢景熙伸手拉住她的手。
江心棠回头。
谢景熙侧首看一眼香蕊。
香蕊连忙为江心棠取来大氅,披上。
江心棠看向谢景熙。
谢景熙道:“我不冷。”
“你在房里不冷,出去就冷了。”江心棠又命香蕊给谢景熙拿大氅,她弯腰给谢景熙穿上,特别注意了他的双腿。
谢景熙抬眼看了江心棠一眼,漆黑的眼眸中皆是笑意。
二人一起出了勤行院。
谢景熙带到江心棠来到一处园子里,处处都是厚厚一层雪,仿佛人间仙境一般,完全没有人迹。
“这里没有人打扫?”江心棠问。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雪,就让下人们留了一个园子没有打扫。”这样江心棠起床晚了,也可以看到未经沾染的雪满园景象。
江心棠闻言看向谢景熙,他穿着黑色的大氅,坐在做工考究的鎏金轮椅上,面容俊逸,与周围的白雪交相辉映,高洁明朗仿佛谪仙一般。
“喜欢吗?”谢景熙问。
“喜欢。”一阵冷风夹杂着碎雪刮过来,江心棠脸上笑意倏地淡去。
谢景熙敏锐地发现了:“怎么了?”
江心棠沉默一会儿,道:“天这么冷,不知道奶娘他们冷不冷?”
“宣平侯会苛待他们?”谢景熙问。
江心棠望着谢景熙,不说话。
谢景熙又问:“你以前受过冻?”
江心棠点头。
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以和善有礼示人,就算后来江静芸拒婚,他们舍不得皇亲,又送来一个女儿,谢景熙对他们的观感差了很多,也在颓废之时辱骂过他们,但他还是想象不到他们会苛待亲生女儿。
他心疼地握着江心棠的手。
江心棠道:“都过去了,我早不在意,就是担心奶娘他们。”
“三日后,我们就将他们带回王府。”谢景熙目光坚定地望着她。
江心棠点头,但她实在担心奶娘他们,也就没有了看雪的心思:“景熙,我们回去吧,我给宣平侯府写封信,告诉他们,我们三日后,上门拜访。”
谢景熙点头。
二人回到东间。
江心棠持笔,给阮氏写了一封信,让下人送到宣平侯府,交到阮氏手中。
阮氏正在暖阁中,和江静芸一起盘年底各处的账目,忙得不得了,听到丫鬟墨云的声音,她诧异接过来书信:“锐王府送来的?”
“是。”墨云应。
“是三妹妹写的吧?”江静芸抬眼问。
阮氏拆开来看。
江静芸问:“母亲,三妹妹写的什么?”
“三日后,她和锐王爷要登门拜访。”阮氏脸上丝毫没有女儿回家的喜色。
“锐王爷也来?”江静芸问。
“嗯。”
“来做什么?”
“说是到了年关,走走亲戚。”阮氏不由得皱眉,埋怨起来:“让她撮合你和定南王的事儿,这么久了,她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时候和锐王爷一起来府上干什么?”
江静芸微不可察地嘲讽一笑:“如今都说锐王爷对她疼爱有加,怕不是来府上,炫耀锐王爷多么疼爱她吧。”
“传言不可信,她那个脾气,谁会疼爱她?”阮氏脸上满满都是对亲生女儿的嫌弃。
江静芸看到了,心中暗喜。
阮氏忽然警醒:“难道她不想撮合你和定南王,但又想拿回奶娘一家的卖身契,所以拉着锐王爷来给我们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