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大教室里,冯春盛正站在黑板前,无需任何教材的讲述着各种做科研的基础知识,事无巨细。
倘若有专业的研究员坐在这里,他们便会发现,有很多他们曾经忽略掉的细节,都在这完完整整的讲述了出来,甚至还会告诉你,有些实验操作,为何要这么做,倘若不这么做的话,会产生怎样后果。
这些基础知识或许没办法让这些普通学生在未来成为一名优秀的研究员,但足以胜任许多研究所的基本工作。
台下,不仅有基础学校各个年级好学刻苦的学生,甚至连老师也来了不少。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若是有更好的前程,没有人会甘愿在一个基础学校待着。
江桓坐在舒颜的身旁,专注的听着冯春盛的讲课,或许是得益于精神力的提高,江桓只觉得这些基础知识,正如铁链一般,一环扣一环的钻入他的脑海中,微微思索,便记在了心里。
突然,一张小纸条从旁边塞了过来,字体秀美,话语简短。
对不起,我错了。
江桓微微皱眉,未免简短得有些生硬了。
当即提笔又回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
本以为话题就这么终止了,谁曾想舒颜又递来了纸条。
你的字真丑,像小学生。
江桓瞥了一眼身旁的舒颜,清秀的面庞,憋着一脸的笑意。
似乎是害怕江桓生气,又补了一句。
别生气嘛,我和你开个玩笑。
俏皮的文字,与她之前上课时的彪悍,面对校长时的委屈,截然不同。
一个老师,一个新兵,就这么藏在众人之中,像调皮的学生一样,相互传起了纸条。
二人就好像同频道的好友一般,不论扯什么话题,都有着共同语言。
唯一可怜的便是台上一把年纪的冯春盛,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后排的江桓,看着江桓那奋笔疾书,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十分满意。
不愧是新兵第一呀,做什么事情都异常的专注,别说他是伪器灵躯,就算是个普通人,恐怕也会远超旁人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冯春盛甚至还贴心的给这所学校的师生们留下了答疑的时间。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江桓跟着冯春盛一前一后的沿着校道,朝校门口走去。
“江桓,今天我讲的那些基础,都听得懂吧?”
“嗯,基本上都听懂了。”
江桓面色平静的应付着,心中却有些慌乱。
一开始讲的那些,他确实都记住了,但后面说的那些,他根本没听到。他就只顾着和舒颜在底下传纸条了。
由于害怕再说下去会露馅,江桓连忙转移话题。
“冯老,你没事干嘛替我应下替王校长盯着舒颜的事情?”
冯春盛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
江桓皱眉:“为我考虑?”
冯春盛背着手,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们大营的新兵第一,能随随便便被一个女人推进教室?还被人训斥得乖乖坐在最后一排听课?”
江桓一愣,想要解释自己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老师。
可冯春盛却自顾自的笑道:“舒颜那丫头我认识,从我第一次来这授课的时候,她就在了。今年21岁,比你大三岁,是个好姑娘。”
接着,他拍了拍江桓的肩膀:“女大三,抱金砖,你得把握住机会。”
看着冯春盛那一副我都懂的模样,江桓放弃了解释。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桓每天就做三件事,上午与冯老在科研所里,和一帮研究员做各种研究,下午则去基础学校里听冯老讲课,以及跟在舒颜身后,做一名名义上的“实**师”。
日子一晃而过,这是江桓来到江宁城的第九天,中午。
他正与舒颜一同在食堂里吃着午饭,两人说说笑笑,谈论着这段时间学校里所发生的一切。
“喂,江桓,给我尝尝你碗里的牛肉呗。”
舒颜的话语听着像是问询,但她已经主动将筷子伸到了江桓的碗里。
江桓则是打趣着笑道:“你这么能吃,小心胖成球。”
舒颜微微思索:“有道理。”
接着便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直接夹到了江桓的碗里:“这样吃的就不多了。”
如此操作,令江桓一下没反应过来。
接着,她又想了想:“不行,你得帮我多吃点,不然我胖了就没人喜欢了。”
她一连夹了好几块红烧肉放到江桓碗里,才甜甜的笑道。
“这回不用怕胖了。”
甜甜的笑容仿佛春风拂桃花,俏皮的模样好似春水映梨花,江桓只觉得心中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
【宿主此刻的心态,令十五号器灵有些黯然,曾经他也是如此的怦然心动。十五号器灵开始关注宿主了。】
系统的提示音令江桓猛然回过神。
十五号?黯然?怦然心动?
“舒老师!江老师!不好了!乔梦秋出事了!”一名扎着马尾的女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江桓认识她,19班的一名女生,和那个叫做乔梦秋的女孩子关系很好。
看着她那惨白又焦急的模样,江桓与舒颜纷纷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
田径场。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绕在外,大门已经被江宁城的巡城司给封锁了。
所幸,江桓跟着舒颜,凭借着老师的身份,顺利进入其中,二人沿着田径场走,一直走到了田径场,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
这里一人高的杂草丛生,显然很少打扫此处。
巡城司的人正在四处调查,取样。
而冯老与王校长,以及学校的一些领导则眉头紧皱的站在杂草旁。
舒颜领着江桓,挤过人群向里面瞥了一眼,下一刻,便被吓得将脑袋埋在江桓的怀里。
江桓安抚着舒颜,朝草丛内望去,眉头拧成了一团。
只见杂草中被清出了一小块空地,那名名叫乔梦秋的少女,面色安详地倒在血泊中,嘴角带着笑意,仿佛解脱了一般。
而她的身下,是一个用鲜血化成的古怪法阵,从一旁的缺口观察,似乎并未完成。
一旁还丢弃着一些妖兽肉,还有半管半凝固的猩红液体,隐约能嗅出是妖兽的血液。
现场凌乱,仿佛经历了一场扭打,但只有一个人的足迹。
江桓的目光又一次回到了女孩的身上,她的手边还残留着一把带血渍的美工刀,脖子上的创口证明了自刎而亡。
只是,她的手边,还有几个用鲜血写出来的字迹,
我不想做女……
字迹歪七扭八,最后那个字“女”字,看样子似乎是个偏旁,只是她已经没有气力写完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江桓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