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仪这边也没闲着。
她巧施谋略,从李严口中成功套出北洲之中宋业同的所有眼线人脉。
或者更确切地说,这些应称为姜修则的人。
庆安郡闭城整整三日,一场规模宏大的洗牌行动就此展开。
上至位高权重的李严,下至街角毫不起眼的商人走贩。
姜楚仪雷厉风行,抓获了二十余人。
三日之后,庆安郡的城门缓缓重新打开,然而无人知晓城内这三日究竟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一切看上去都似乎一如既往。
姜楚仪将这些人找到后,便立刻进行了详尽的审问。
牢房昏暗阴森,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地牢潮湿阴冷,在如今这般炎热的天气里,人待在里面仿若置身于炽热的蒸笼之中,闷热难耐,苦不堪言。
姜楚仪端坐在审讯室中,身着一身鲜艳夺目的鲜红衣裙,她神色冷峻,犹如一座冰山般地坐在那些犯人的面前。
“说吧,本宫的皇叔到底让你们在庆安郡做什么?” 姜楚仪目光如炬,仿佛两道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剑。
其中一位犯人听到姜楚仪这句话,猛然抬起头,眼眸中瞬间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
长公主知晓了?
但很快,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连忙垂下了脑袋,妄图以此掩盖自己的失态。
姜楚仪敏锐地捕捉到这犯人细微的动作,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判断。
其余的那些犯人听到姜楚仪这句话,微微瞪大了眼睛,齐声唉声道:“殿下冤枉呐。”
他们这些人一旦被发现,惯用的招数便是高呼冤枉。
姜楚仪从他们各自的表情中便已明了,谁是她七叔信任的得力爪牙。
姜楚仪随手指向其中一位犯人,“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见此情景,刚才露出马脚的犯人暗自微微松了口气。
被姜楚仪指中的那位犯人先是一怔,“殿下......”
“你若是如实招来,本宫还有可能饶你一条小命。”姜楚仪轻挑了挑眉,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那犯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公主殿下,小的真不知啊,小的只是个跑腿的。”
“跑腿的?那你跑的什么腿?”姜楚仪步步紧逼,目光紧紧锁住犯人。
犯人支支吾吾道:“就是...... 就是帮着传递些信件。”
姜楚仪怒喝道:“指定的人是谁?”
犯人吓得瘫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回答:“是...... 是一个叫刘三的,他是个晋国人。”
姜楚仪将这些犯人一个个都仔细审讯了一番。
一个个都是些跑腿传递消息的小角色。
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零星的小消息之后,姜楚仪便直接让人帮他们带出了这间牢房。
“既然你们已如实招来了,本宫自然信守承诺饶你们一条命。”
“将他们送入刑司,记入奴籍。”
听到姜楚仪这话,一个个都跪地谢恩。
他们心里清楚,能保住一条命已是长公主的仁慈善良了。
他们只听到了记入奴籍,却并不知晓记入奴籍之后会有怎样的责罚。
在他们看来,流放服劳役总比直接被处死要好受得多。
除了那一位死不开口的犯人,其余人都被带出了牢房。
姜楚仪垂眸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犯人。
“你既然不肯开口,便多吃些苦头吧。”
那犯人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额头冷汗如注,直冒而下,却仍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姜楚仪冷笑一声:“好,本宫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何时。”
说罢,姜楚仪气愤地拂袖而去。
姜楚仪离开牢房后,那犯人依旧跪在原地,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姜楚仪回到了房间,她坐在桌前,眉头紧紧锁着,仔细整理着从犯人口中得到的那些零碎信息。
萧和走入房间,看到姜楚仪愁眉不展,赶忙安抚道:“殿下,不必过于忧虑,总会寻出关键线索的。”
“少微已经派人去了南陵,想必很快便会传来消息。”
姜楚仪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这些线索太过琐碎零乱,实在难以拼凑出完整的阴谋。”
萧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说道:“殿下,或许我们可以从那名死不开口的犯人身上再想想办法,他如此坚决地保持沉默,想必所知晓之事极为重要。”
姜楚仪轻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地说道:“本宫何尝不知,只是此人骨头甚硬。”
萧和见此,走至姜楚仪身侧,温柔地帮姜楚仪轻轻揉着额头。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公主,狱中那名犯人出事了!”
姜楚仪猛地站起身,神色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赶忙回道:“他企图自杀,好在发现及时,被拦了下来。”
姜楚仪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带我去看看。”
来到牢房,只见那犯人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所幸还尚存一丝气息。
姜楚仪心中气愤难平,狠狠地朝着他腿上踢了一脚。
那犯人吃痛,却只是闷哼一声,依旧紧闭双唇,不肯言语。
“这么忠诚的狗也是不多见了。”
姜楚仪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