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秦
在叶晓的威逼利诱之下,无可奈何的慕容熙只得登上高台,伸手振臂一呼:“乡亲们。反亦死,不反亦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毕竟是在古代,拿枪带炮的大兵也没有几个。任燕鹏再厉害,也镇不住汹汹的民意。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他燕鹏要建工厂,总得需要劳动力吧,而此时的新秦还没有形成工业社会应有的生产环境。没奈何,死马当活马医,采取的便是和修长城一样的方式——四处抓丁。
燕鹏是个狠人不假,只是他这么一来就动摇了此时作为社会根基的农业。
途有饿殍而不知发,他这是想干什么呀?这个燕鹏,他可是一手缔造了一个乱世呀。
一个极端无序的时代。
这也是没办法,北齐已经亡国了。历史上的北齐灭周,已经玩不成了,只好改成农民起义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建立一个反穿越者联盟。
这个联盟从何而起呢?当然是非穿越者的南楚皇帝开始了……
“叶姑娘。”
“陛下。”
到底已经是陛下了。还是恭敬些的好。叶晓站起来,笑得勉为其难。
慕容熙耷拉着眼皮,闷闷地叹道:“新秦镇压起义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新秦的现代化军队,给这个世界造成的阴影还是挺深的。
叶晓闻言得意地笑了笑:“陛下你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我不信,他还能杀光天下人不成?你只管放心,姑娘我自有退敌之法。”
这些来到新秦的现代人这么积极地为燕、宁二人卖命,究其缘由,不过是为了两个字“回家”。毕竟谁的父母亲人也不会平白多出来二三十年。
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给熊孩子害得这辈子回不了家,那岂不是要气疯了?
慕容熙将信将疑,索性拿了片叶子,随便剪了个虎符的样子。交与那奇怪的叶姑娘:“既然如此,有劳姑娘了。”
叶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酷酷地说道:“不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就再好不过了。慕容熙闪身让开,让了叶晓出去,自己带着亲随躲到了地洞里。
叶晓一回头,正瞧见了慕容熙仓惶的背景。看不着还罢,一瞅便是怒从心起。
呸,胆小鬼。
“慕容熙!你给我回来!你是皇帝!”叶晓大声喊着,想把那皇帝从地洞里揪出来,奈何对方早把洞封得严严实实了,只得作罢。
愤愤不平地走到街上,却发现早就是空无一人了。只有几个披甲操戈的士兵仍旧立在城楼上。
叶晓长叹一声,叫开了城门。
“别开枪!是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人毕竟受过专业的训练。叶晓亦不敢怠慢,高举双手走了出去。
“叶姐……”
“收手吧!你们要还是认我这个兄弟,就把枪放下。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开枪,你们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叶晓料对方也不是什么嗜血好杀之人,此刻既然已经认出了自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索性便开门见山了。
“你们以为燕鹏会兑现他的承诺吗?有一个穿越者比你们还无辜,却也难逃灭门的惨祸。”
叶晓虽是个美娇娥,奈何与这一班大老爷们呆得久了,便也学会说大话了。出口便成章,从不打草稿。她这一句大话放在寻常时候不要紧。可在这种世界就是个大火药筒的情势下,一句大话,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听新秦军中一个领头的沙哑着声音问道:“博士真是这么做的?”
叶晓并不是一个嗅觉很好的人。她只当彻底让对方倒戈的最后一击该出手了,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篇的话。
说着说着,叶晓蓦地停了下来。这些人古怪的表情,让她有些不安……
“你……你们……”
“叶博士,你不必再说了。我们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说话人的眼里寒光闪闪,握着枪的手纹丝未动,井然有序地撤走了。
叶晓心下一凛。从这一刻起,她终于明白,想要和平销毁这些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有哪匹狼会自愿敲掉自己的牙呢?
由此,她也猜到了姜和的态度。
把慕容熙一干小朝廷的“反贼”安置到山里后,她便遵从老师的嘱咐,快马加鞭地去了西蜀。
而此时的姜和正在暗室中与通衍密谈。
南阳的肚子越来越大,有些事,也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到目前为止,事情发展地异常顺利。皇帝的寝宫不断有刺客光顾,朝臣们的派系斗争日益激烈。巴不得让这狗皇帝早日归西。
直到有一天,一个诡异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瞬间让西蜀这一滩水凝成了大冰块。
嘿嘿,恐怕当初还政于风氏的诺言,是要落空了。因为……南阳怀的是双生子。
两个太阳,这可不是什么吉兆。一如少帝与姜和。
因为这件事,身为皇后的南阳险些被钦天监的那班巫师硬生生给赶出皇宫。
对此,姜和采取的态度通常是坐山观虎斗,有这么好看的热闹,不看白不看。他不仅要看这些跳梁小丑的热闹,他还要看堂堂相国,通衍的热闹呢。
奈何那通衍丞相实在无趣,在这人眼里,只怕他这个看热闹的人也和那这跳梁小丑无异了。
姜和看着这位气定神闲的黑衣僧人,不由得叹道:“丞相,您是打算在这里坐一辈子吗?”
“陛下,风姜的孩子必须做太子。”通衍仍旧固执己见。
姜和闻言冷笑道:“按理来讲,良臣择明主而事之。丞相独抓着一个仙乐朝少帝不松手。偏你二人又只有主仆之谊,而少兄弟之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住口!”通衍猛地起身向姜和扑来。
“你别忘了,你只是一只僵尸,这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毫无疑问,通衍扑了个空,身体狠狠地杵在砖墙之上。
“丞相一向神机妙算。你我也曾有多年情谊,你又岂能不知?我与你相识甚至长于仙乐朝少帝,可在你们眼里,朕仍是外人。怎么,你效忠的,只是一个名字吗?”
姜和笑了笑。反正自古以来,贤明之君都是苦的。
“朕还是希望你能回来做你的丞相。”
“陛下……”
“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