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前要付早食钱。
钟叔不跟他客气,笑着问祥云:“阿宝还想吃什么,今天有人结账哦。”
祥云眼珠子一转,落在魏磊身上多了份狡诘。
魏磊莫名被看得心里发毛,下一秒听到奶声奶气的回应:“阿宝都想吃,豆花、云吞、细面、茶叶蛋……”
“你吃得完吗?”钟叔望着她的小肚子道。
“吃不完就分给叔叔们,再吃不完,就带回去给天吉和小忘!”祥云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冲貌似潘安的男人道,“叔叔看上去人很好的样子,会答应的吧?”
刚才碗里落灰的可不止他们两人,其他几桌也是受害者。
本准备自认倒霉离开的食客们,一听这话,脚步跟粘在地上一样不动了,眼神纷纷落在魏磊身上。
连摊贩老板都在估算还能再卖出去几碗豆花。
魏磊头一次被个小姑娘道德绑架,一时间哭笑不得。
别说是请摊位上人吃早食,就是请整个扶海城百姓,他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可主动的和不得已,终究是有区别的。
“当然,吃多少都成。”
结果他一摸钱袋子,发现身上仅有的碎银,都在刚才赔给了母子俩和小摊贩们,这会儿除了百两的银票,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侍卫被他吩咐去马行选脚程快的马匹了,四周除了摆摊的小贩们,没有一家能换银票的店铺。
在小丫头期盼的目光中,魏磊心一横,直接在食铺摊主震惊的面孔中,将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公子,我这是小本生意,没有零钱能找给你。”
他一车买卖加起来不超过三钱银子,去哪给他找剩下的九十九两。
就在食客们一阵失望,准备离开时,听到男人清润的嗓音。
“不用找,剩下的劳烦摊主分给摊位上的食客,就当是为手下人方才的无理道歉了。”
在场人都震惊了,还能有他们的份儿呢?
一时间大伙儿脸上的笑意比三月新开的花还要绚烂,等男人走后,一股脑跑到祥云这桌感谢。
要不是小姑娘提了一嘴,贵人怎么可能想到他们。
摊主也乐开了花,不仅因为早收工,还白分到了七八两银子。
那至少是他出摊三四个月的收益。
“小姑娘小小年纪聪敏机灵,钟老您从哪得了这么可爱的孙女,羡慕死人了。”
“是啊钟老,小丫头长得好看嘴还会说,一瞧就像您,儿子在京都当大官,孙女也争气,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嘛!”
钟叔被夸得乐不可支:“哪里哪里,还好还好。”
作为感谢,每个分到赏钱的食客,知趣地从各自分例中拿出一两银子,塞到祥云怀里,美其名曰“牙佣”。
加上她分到的七两银子,林林总总算起来,出门吃顿早食,净赚二十两银子。
祥云乐呵呵拉着钟叔去成衣铺子,给家里新成员买了两套从里到外的衣衫。
又去松月楼买了大伙儿爱吃的杏仁糕、马蹄卷、桂花酥……
还有猪肉、羊肉、鱼肉,各种瓜果蔬菜,另外又给钟家添置一干柴米油盐,柴火干草……
到最后甚至雇了辆车,才勉强装下。
林老太在钟家门口等了半天,眼瞧着日头当空,孙女还没回来,急切起来。
“凤仙啊,你去集市上看看,阿宝和你钟叔吃个早食,吃了两个时辰还没回来,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等凤仙应声,钟婶子先看到街交口缓缓而来的一辆马车,坐在上头赶车的正是老伴。
“快看,他们回来了,怎么还驾着马车……”
林老太焦急上前,直到看见孙女安然无恙下来,才放了心。
一掀帘子,看到里头满满当当的食物和用品,所有人都震惊地愣在原地。
“天上下铜板了?买东西不花钱啊?”
钟婶第一反应便是老伴乱花钱了,眼瞧着掌风落下来,钟叔忙将今天集市上发生的事,跟大伙儿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一听是祥云给大伙儿谋的福利,钟婶又气又笑:“傻孩子,女人最重要的是手里攒得住钱,往后嫁了人腰杆子才硬,都花光了,再想用钱,去哪找呢?”
林老太知道孙女买一车东西,很大原因是觉得在钟家白吃白住不好意思,当场喊人把东西往屋里搬。
“没事,钱没了再赚,阿宝孝敬大伙儿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老姐姐你瞧,阿宝还买了你爱吃的马蹄卷呢!”
祥云立刻提着点心塞到钟婶手里:“钟奶奶吃,吃完了阿宝再给你买。”
钟婶子欢喜极了,哪还舍得说她,抱在怀里又亲又搂,恨不得阿宝是她亲孙女。
每个人都收到祥云买回来的礼物,其中属新成员小忘少年收到的最多。
从吃的到穿的,还有祥云怕他总待在屋子里,太烦闷,特地在街边买的各类小玩意。
鬼首面具,会走路的木雕青蛙,长虫风筝……
可把天吉看得眼红死了。
马车是按天收费的,闲着也是浪费,林老太便打算带上祥云和天吉去城外看看林老大。
顺带给他送去点吃的喝的。
到了地方下了车,看守的不让进,祥云便扯出招牌笑,撒娇卖萌也给了他一份点心:“叔叔好,我给大伯送了些吃的过来,您帮我拿进去好不好?”
看守见小女娃长得可爱,嘴又甜,想起家里的孩子,不由软了心肠,答应替她瞒着送进去一份。
拿人手短,甜到心坎的糕点仿佛糊住他的脑袋。
浑然没察觉,能花钱在松月楼买糕点的人家,怎么会让家里人来矿石场赚三瓜两枣,挨饿受苦。
看守脑子不好使,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
很快有管事的半道上截了糕点。
林老太等人还在门口等消息的间隙,突然看见前方来了高个中年男人,看守小哥站在最后头,面带遗憾冲二人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是矿石场的管事,目光扫了大小三人一眼,嗤笑道。
“松月楼的桂花酥,三钱银子一提,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两份,我且问问你们,林延春跟你们什么关系?”
看守犯了错,怕被惩罚抢答道:“两小鬼说林延秋是他们大伯,身边的老妇是他娘。”
管事眼神一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厉声呵斥。
“好大的胆子!说!林延春混进我们矿石场居心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