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受伤第二日时,祥云已经在空间里利用灵力调整伤情。
怕好得太快惹人怀疑,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实在无趣得很,才下的地。
刚将一条腿落到地上,还没感受到地气,凤仙端着蛋羹推门进来。
“阿宝别动!是想尿尿还是想喝水,喊一嗓子我不就来了,你现在是家里重点保护对象,可不能再磕着碰着。”
从那日回来后,凤仙完全把祥云当成瓷娃娃对待,万事亲力亲为,恨不得喘气都替她干了。
祥云又被赶上了床,一口口吃着凤仙喂的蛋羹,腮帮子鼓得跟小仓鼠一样,粉嫩嫩的,惹得凤仙几次没忍住伸手捏着软肉,直呼可爱。
“阿宝中午想吃什么,堂叔母给你做。”
祥云眼睛发亮,笑得露出白花花的门牙:“阿宝想吃酱肘子,还有八宝酥醪,牛乳蒸羊羔……”
越说越馋,嘴角开始不自觉流出口水,一连几天清汤寡水的饭食,吃得她了无生趣。
凤仙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梁:“不可以哦,阿宝病还没好,这些菜太荤腥,不利于养病。”
“啊!叔母,你就可怜可怜阿宝吧!”
祥云撸起袖子露出藕节般白胖的手臂,许是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又掐了掐两腮上的软肉,“你瞧阿宝都瘦了,阿宝瘦了就不漂亮了!”
凤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哪儿瘦了,叔母怎么没看出来?阿宝啊,你现在都三十好几斤了,钟奶奶家养的小猪仔不过才二十斤出头,这样下去,家里没大人能抱得动你了!”
祥云一叉腰,不高兴道:“大人抱不动,关小人什么事?”
说着,又嘟囔几句,“小猪仔子一定是不好好吃饭才瘦的,不如我们把它做成烤乳猪算了!”
进来给孙女换药的林老太,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你好吃的毛病,不愧是竹君的女儿,你娘天生就该当厨子,不然怎么堵得住你的嘴哦!”
最后祥云也没吃成烤乳猪。
却要每日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吃到嘴边的却是各色清粥和补汤。
好在凤仙跟郑氏学了不少本事,一连几天汤不重样,今天鸽子云吞汤,明天玉米排骨山药、后天又换成野鸭崽子汤。
粥的种类也是多种多样,从二米粥,到皮蛋瘦肉粥,再到蔬菜牛肉粥……
味道虽比不上郑氏亲自下厨,也比寻常人家的手艺好上数倍了。
一群人中属钟叔这个老饕最高兴,每天饭点前就跑到厨房,掀开这个锅盖看看,提起那个竹篮子瞅瞅。
菜一上桌一定是第一个入座的,好在有林老太在场,每日随时监控他身体各项指标,隔三岔五药膳调理着,才不至于重蹈两年前的覆辙。
这几日,除了照顾祥云的伤,林家将剩下的精力都投入在周员外的事情上。
怕官兵会再进周家搜刮,林老太直接把周蛮接到钟家照顾。
灵动鲜活的小丫头,仿佛一夜之间沉默许多,脸上瞧不见微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每日林老大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她才显露出一丝精神气。
一连几日精神紧绷着,又在某天晚上着了凉,人一下子倒了下来,发起高烧,嘴中呓语不断。
林老太给她把脉,发现阿蛮神思忧虑,小小的人儿心事太重,才让风邪入侵,一病不起。
祥云看着她烧红的脸蛋,嘴里不停喊着“爹爹”,一下子想起莲花村的父母,眼眶红红。
给阿蛮喂了见效快的退烧药,林老太又给她扎针疏通经脉,散热活血,可小少女还是有眼可见地消瘦不少。
这天,府衙来了人,让林家几人去衙门作证。
不但叫走了揭发的林老大,连投递举报信的钟叔和打探消息的林老太都带走了。
到了府衙,堂上已经跪下几人,无一不是衣衫褴褛,满目疮痍。
王五整个人瘦得皮包骨,若不是空悬着的胳膊,林老大险些没认出来。
周员外没好到哪里去,几日牢狱之灾,身上那点富户的气质消磨殆尽,看身上的伤口,衙门怕是还用了刑。
县令老爷扫了眼跪在躺下的众人,刚要敲惊堂木,王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起来:“大人容禀,这个林延春不是好人,他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啊,大人您明查啊!”
别说是林老大,就是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都吃惊不已。
“汉子瞧着不像这种人啊!别不是弄错了吧?”
“人不可貌相,坏人难道会在脸上写上我是恶人几个字吗?”
“引诱矿工聚赌,从中牟取暴利,害得那么多家庭支离破碎,这种人就应该拖到菜市场砍首,审什么审,多活一炷香都是对他的慈悲!”
县令大人背靠在椅背上,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一派惊堂木:“肃静,本官现在有话要问,林延春你可知罪啊?”
林老大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反问:“大人,我何错之有?”
“你教唆我们用赌石的名义骗取矿工的银钱,周员外那边也是你牵线搭桥,我们才冒风险偷运矿石的。”
王五面色煞白,却挡不住一张胡说八道的嘴。
头破血流的张三同样喊道:“没错大人,他一早跟周员外认识,周家的女儿当初被人贩子拐了,是林家救回来的,后来他们一直保持联系,听说矿石场矿石价格不菲,就想出了这招瞒天过海的招。赌石也是听了他的意见,两年前林延春就在矿石场待过,知道里头能挖出翡翠,都是他出的主意,我们只是跟在后头打下手的。”
矿石场的管事也是含泪哭诉,“当初他家里人跟小人说,林延春是赌博被家中老父亲送进矿场挨罚的,结果去调查的衙役根本没找到他赌博的证据,就连老父亲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大人,林延春进矿石场确实是小人监察不力,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聚赌的带头人啊!”
几人像是提前串通好一般,一同放声大哭起来。
林老大和林老太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身子哆嗦得不像话,只觉得听到一切匪夷所思,离谱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