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观察,江德福也发现了,他闺女好像有些懒洋洋的,不爱出去玩,也不太喜欢跟同龄人交朋友。
每天喜欢的是浇浇花,偶尔还陪着安杰喝咖啡,只不过她喝的是白开水。
江德福觉得她未免有些太少年老成了,因此,他给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下了命令。
让他们不管想什么办法,也要把林望舒从家里带出来,哪怕带着她打一场小架也好。
这下可愁坏了兄弟俩了,他们哪知道小女孩喜欢玩什么啊。
但想来肯定不会和他们一起玩,因为每次在外面疯跑过后,回到教室里时,班里的女同学,看着他们浑身是灰的样子,都会嫌弃地拧紧了眉。
课间的江军庆在仔细观察过后,上课时,凑近旁边的林望舒小声地为难道:“妹妹,你喜欢翻花绳和跳皮筋吗?”
他刚才看了,这些都是女同学下课后最喜欢的游戏。
江军庆在心里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只要妹妹点头,他就豁出面子不要了。
看了看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林望舒没说话,只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喜欢,觉得这些怪没意思的。
见她摇头,江军庆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正想再开口问她喜不喜欢打架时,却被一个飞来的粉笔头打断了。
接着便是台上老师的训斥声:“江军庆,你不学习不要影响爱学习的同学。”
江军庆捂着脑门,可怜地看了一眼林望舒,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看着他的倒霉样子,林望舒偷偷笑了,在课桌的掩饰下,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慰。
刚才还像棵蔫了的小草似的江军庆,像是沐浴到了一丝阳光般,心情立刻就灿烂了。
看了看林望舒认真听课的侧脸,江军庆喜滋滋地笑了,盯着黑板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等到了放学时,江军庆不分什么笔和课本,将桌上的东西胡乱揉成一团,就这么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而林望舒的动作却不紧不慢,让一秒钟就收拾好的江军庆,只能耐下性子等着她。
恰在此时,赵建国过来喊他,“军庆,快来,沙滩上在比赛摔跤呢,你哥已经过去了!”
江军庆眼睛一亮,马上站起了身,可一低头,却又看见了正睁着眼睛盯着他的林望舒。
这下江军庆犹豫了,想了一会儿后,在赵建国的催促下,一狠心,咬牙拒绝道:“算了,我不去了,我要送我妹妹回家。”
听他这么说,赵建国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你还是江军庆吗?看摔跤你都不去。”
林望舒也意外的一挑眉,可心里却暖融融的。
见他不说话,赵建国一跺脚,“算了,你不去拉倒,我先去了,他们已经开始了。”
赵建国走了,江军庆踮着脚,伸着脖子看着他的背影,显然魂儿已经跟他飞走了。
林望舒看得好笑,“你跟他去吧,我一个人回家就行了。”
“不行。”江军庆态度很坚决,他不能让妹妹落单。
突然他满含期待地看向林望舒,问道:“妹妹,咱们一起去吧!”
林望舒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被江军庆拉着一路往沙滩狂奔。
到了地方一看,许多人坐在沙滩上围成了一个圈,中间两个人正如斗牛似的对峙。
江军庆拉着林望舒挤到了江国庆身边,而后便利落席地而坐。
林望舒却直溜溜的站着,低头皱着眉发愁。
江军庆见了恍然大悟,推了推江国庆,“大哥,你把外套脱了。”
江国庆正看得入迷,闻言毫不在意地把外套脱了递给他。
江军庆把外套铺在地上,对着林望舒拍了拍,笑道:“妹妹,你坐这儿。”
林望舒弯着眉眼,无声地笑了,盘着腿坐下。
只是天上的太阳太大了,照得刺眼,林望舒怕把自己晒黑了,扭头对江军庆道:“太晒了,我怕晒黑。”
看了看她在太阳光下白得发光的皮肤,江军庆深以为然,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给你,我不怕黑!”
林望舒就这么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聒噪的环境下,看完了整场拙劣的摔跤比赛。
而兄弟俩见林望舒不排斥跟他们玩,从此以后,不管他们干什么,都要喊上她。
林望舒也来者不拒,他们打架时,自己就抱着东西坐到一边,边看书边等着。
从此,岛上便出现了一个奇景,一群脏兮兮、黑乎乎的脏小子身后,总跟着一个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丫头。
大人们看得稀奇,每当看见了,总爱对缠在林望舒身边的江军庆开玩笑,“小军庆,又带着你的小媳妇儿玩呐。”
“真行啊,比你爸还厉害,这么小就知道疼媳妇儿了。”
每当这时,林望舒便当没听见一样,眼睛都不眨的往前走。
她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你反应越大,她们越来劲,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调侃。
可要是你不搭理,她们说了一次两次,自己就觉得没意思了。
但是江军庆不知道啊,他每次都被打趣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反驳,可握着林望舒的手却从头到尾也不肯分开。
到最后只会被笑得更大声,林望舒看着傻乎乎的江军庆,只能无奈地叹气。
时间久了,连江德福都有所耳闻,被同僚打趣道:“老江,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你跟你媳妇儿感情就够好了,你们家老二更是跟你学了个十成十啊。”
江德福听得一头雾水,摸了一把脑袋,奇怪地自言自语:“奶\/奶的,胡说什么呢?”
直到一脸严肃的王振彪找他谈话,侧面提醒他注意影响时,江德福才总算明白了。
回到家后,他找了安杰询问,才知道她也听说过这种传闻。
江德福听了,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全岛都这么说,影响多不好!”
安杰不以为然,“大家都是开玩笑的,又没谁当真。”
“难不成,你还让我拿着喇叭满岛的喊,望舒不是军庆的童养媳,是我们家正儿八经的女儿。”
“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江德福摘了帽子,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谁让王振彪把这当回事了呢,说是影响不好。”
安杰听后,气得柳眉倒竖,“这个王振彪,心眼儿真坏,整天想着给人戴帽子。”
“这话还是他媳妇儿先传出来的呢,我们家是受害者,让他先回家批评自己媳妇儿吧。”
王振彪一听源头竟然是自己老婆,先是不信,直到后来亲眼撞见了张桂英逗两个孩子的现场。
见张桂英因为江军庆的脸红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王振彪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训斥道:“成何体统!”
从此以后,王振彪再也不提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