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总脸色铁青,咬肌爆突,手里的茶盏剧烈晃动。
她怎么会允许如此敏感的话题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眼前的不速之客究竟要干啥,为何有如此杀伤力?一个局外的小伙子,直击痛点,任其下去,还不端了韩局的老窝?
“请相信我的善意,我来,没一点个人目的。两个女人里面,也包括薛若梅本人。他们离婚前,并没有回避我,而且周六,韩局还要见我。”关山路尽量简明扼要,让岳总放下戒备。
她总算压制住驱赶的冲动,盯着关山路问:“说说,为啥事关若梅的幸福?”
“如果她是自愿离婚,准备开启自己新的生活,那就当我没说。但如果只是为了避风头,保全自己的丈夫呢?她肯定还等待着重新复合。现在的问题是,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她的复合梦就可能被断掉。我说的够清晰了吧?”关山路一板一眼地辨析。
岳总冷笑:“既然出现了另一个女人,她想复合,也不可能了,我们研究这个还有意义吗?”
“意义就在这儿。确定想复合,她不会善罢甘休,从中作梗恐怕算是小事,最恐怖的,是她来个鱼死网破。岳总会眼睁睁地看着事情走到那一步?”
关山路的话让岳总倒吸一口凉气。她与薛若梅已经深度捆绑,是唇寒齿亡的关系,薛若梅不顾一切闹起来,谁都收拾不了那个烂摊子,那时候,一场地震就在所难免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司马熙的存在,但她却没洞见到这一层。
她当初只以为,男人在外拈花惹草是本性,等老了,自然就收心回归了家庭。哪里会料到司马熙要趁虚而入,要上位。
薛若梅的假离婚,却正中那个男人的下怀,离婚证拿到手,却要和别的女人成为合法夫妻。
岳总诧异的是,韩局如此明目张胆,难道真的不怕老婆报复?
跟前的这个小子一提醒,立即就挖出可怕的炸弹来,再不想办法,引爆只是时间问题。
“他真不顾及前程和仕途安危,敢娶那个小女人?”岳总希望关山路解释。
关山路感觉已经了解到真相,喝了一口茶,冲女老总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想管这些破事吧?暴雷与否,和我有啥关系呢?要不是担心岳总的好闺蜜,怕你跟着难受,我才不会吃饱了撑的,来趟这个浑水。”
岳总和气多了,但依旧很冷静:“开出你的价码吧,想要什么回报?”
关山路呵呵一笑,环顾四周,一片金碧辉煌。
“我想要这座城市,你给的了?看来,岳总对我的看法,比那个拳手好不到哪去啊,在你眼里,所有的人都唯利是图,趁火打劫,要是这样,只当我没来过。”
女人当即被镇住,硬是无言以对了。憋了好久,才问:“那你究竟图个啥?”
“大家都平安无事,不好吗?你岳总高枕无忧,每天去单车房安心锻炼,不好吗?我每天都能看到你矫健的身姿,不好吗?”关山路目光冷峻,说出来的话,却让岳总如沐春风。
“可你为啥会对我这么用心呢,素不相识的?”
关山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尽快摆脱这个烂泥潭,远离漩涡,过我简单的小日子。”
女人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撤掉了,她为自己刚才的过激言辞道歉,还特别感激昨晚的搭救。关山路摆摆手,劝她别放在心上,那不过是路见不平,顺水推舟。一个女人被壮汉殴打,任何人都会上去制止的。
岳总终于透露了实底儿,薛若梅迫于无奈,自毁名声,对外声称有不忠行为,主动提出离婚,但私下里还有一份协议,双方保证不离不弃,将来还会相伴到老。
没想到,男人靠不住,假戏真做。
而薛若梅性子憨直,任由事情发展,她绝对会掀桌子的。
问题是,大家还有机会阻止新人上位吗?小女人要是掀桌子,伤害力不比原配低。
走到这一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岳总忍不住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也包括我?”关山路问。
岳总笑的很尴尬:“我是说那些功成名就的男人。”
“哈哈,幸亏我穷的没渣。”
“说正事,我们该怎么处置,才能化险为夷?”岳总很期待地望着小伙子。
关山路深吸一口气,思考了一下,最后表态自己尽力而为,万一失败也希望她理解。
“留一下号码吧,需要我怎么配合?”岳总急忙问。
关山路说:“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道,能不能送我一瓶?”
离开办公区时,保安很是殷勤,亲自去按电梯。估计,商圈里就是这个规则吧。
返回的路上,关山路心情出奇的好,原来,周旋于上流圈子里,别有趣味。
高山仰止的区域,也不过如此。
他一个江湖小混混,若能平息一场地震,那种成就感,绝非做成一桩大生意所能比及。
一得意,又感觉到涌动的体能在奔突冲撞,惊涛拍岸般的震撼,让他又想狂奔。
那张决定成败的底牌已经拿到,四个人的命运就看他的心情了。
只要他不亮出来,四个人都不敢开牌。
路过一个市场,看到了一家彩票店,关山路才想起,自己的口袋已经干瘪了。
趁着好运气和好心情,关山路倍投了一注。
他有点不甘心,发誓要搞一次超过三千的回报。
进了办公室,从眼神上判断,大头和司马熙都在等他。关山路显得轻松而平静,读着殷夏递过来的发言稿。
这哪里还是修改,张奕轩的原文几乎被覆盖完了,殷夏的语言,更有现场感和镜头感。
很难想象,一所名校里面,弥漫着八股风,孩子们怎么办。
即便如此,很多家长趋之若鹜,绞尽脑汁要把孩子往里面塞。关山云就是这样,一路之隔,学区不同,她很不服气,逼着老爸自掏腰包,又请又送,总算搭上了一个人,把孩子送进去了。
方方也一样,自己的小区刚好被划掉,他的孩子进了区学校,而隔壁小区的孩子,就能上市校。老婆为此冷战了很久,还下了最后通牒,下期必须想办法转学。
张奕轩的荣光,恰恰来自内卷。找她的人太多,在规则面前,普通人是开不了口子的。
殷夏有点不踏实:“我这么改,她会不会生气?”
关山路晃晃手指:“她会很感激的,只要能出镜,其他都是次要的。”
李彩云感叹道:“女人一旦变成强人,个个都是武则天,看看人家那个新娘的家族,女人个个叱咤风云,男的反而默默无闻。新娘的外婆居然是咱们本地第一个女企业家。”
正如她所讲的,不管新娘家里,还是岳总的背后,关山路还真没看到男人的影子:“你很了解他们家?”
李彩云指着电脑:“网上的资料很破碎,但是拼接起来,就是一幅画卷。熙熙的主持词交给我了,我得备备课。”
司马熙赶紧许诺,今晚她来做东,去农家乐吃地锅鸡。殷夏摇摇头,显得很无奈:“长着肉,掉着头发,这就是吃人家的下场。”
李彩云要求关山路必须一起去,否则自己也不去,她要听关山路的传奇故事。
司马熙努努嘴,看着关山路:“彩云姐姐很少主动邀请男士的,你给不给面子吧?”
关山路笑:“大头不去,我也不去,我想看他酒后狂舞。”
“只要她喜欢,脱衣舞我也敢跳。”大头猛地兴奋起来,直接跳到桌子上,妖娆地扭动着屁股。
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全屋的人。
除非是他疯了,否则,以他平时的做派,无论如何也闹不出这样的疯狂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