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可是睡到自然醒,睁开眼便见柱子兴高采烈地说着,四爷,这药膏好生神奇,屁股不仅不疼了连肿也消了不少。
两人准备去吃早饭,刚出了门就见老胡站在连廊下,柱子见状忙藏到清源背后。
老胡见柱子动作灵活也是一愣,自知昨天下手有点重,可这小子好像没事人一样。
“四爷,过了午饭便可搬到东跨院了,两位太太在等您用早饭呢。”老胡俯身施礼。
“我这就去。”清源说道,“昨晚给柱子上了药,好在年少身体壮现今那伤口好多了。”
“多谢四爷,有四爷疼自是这小子的造化。”老胡笑道。
“以后啊可有点轻重,对了,那止血消肿的药膏一会叫柱子给你也送过去些。”清源踢了下藏在身后的柱子,这小子倒也明白慢吞吞挪了出来。
在老胡走远,清源悄声对柱子说,这搬过去你也是有单间了,我可会定期查房,再敢弄那些淫荡的物件,可就不是打屁股的事了,想着把那书还给德文。
柱子脸一红,倒是自己也能有个单间住那可是美的很啊。
吃过早饭叔嫂几人又闲聊一会,两位嫂子便带着陈妈又去张罗午饭。茗儿跑了回来低声和清源说,二太太请四爷午饭后去正堂。
想必今天也没什么时间出去了,清源便写了两封信交给老胡,看谁方便给“杏林药铺”的少东家德文,老龙口吕铁匠的儿子大龙送去。
午饭前清源就搬进了东跨院。
东跨院里的房间不多,主房一间,东西客房各一间,还有一间便是给柱子用的了,现已都被婆子们收拾停当。院子的地面都铺上了青砖,移去了腊梅可真显得宽敞了许多,老胡还叫人安置了一套石桌石凳,按照四爷的吩咐把水井坛砌了个八卦的形状。
清源把东侧客房布置成静室,在墙上挂了祖师爷的画像,案几上安放了香炉等用具,将蒲团置于案前;柳条箱里的法器,打造的短剑、药酒坛子等物也一并安置在这客房的里间屋中。自己下山后所带物品也是不少,此次北上除了随身之物其他都放在江南府中,等寻个机会回去时也一并拿来归置一起。现下也得收收心了,自回来多日可是少做了很多的功课。
清源看着眼前的物件心里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来关外这个决定到底对还是错。
柱子也是勤快,早将正房的火炕和暖墙烧的热乎,见四爷进来便将沏好的茶端上。
“四爷,要不您先睡一会,等午饭好了我再喊您?”柱子看到清源面上有些疲倦。
“柱子你说,我此次来关外到底对不对。”清源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
“我的爷,怎么会不对啊,我看啊您这么做对极了。”柱子急忙说,“您是不是还想着跑呢。”
“也没往这个想,就是随口问问。”清源叹口气。
柱子不敢再言语,生怕说错了话反而叫源哥多想,便借故退出也好叫四爷多休息一会。
清源手支着头拄着桌子,朦胧中眼前闪过师傅的身影,玉师兄、凌萧和众师兄弟的形象从年幼到成年不断在自己眼前变换。
“小师弟,吃果子吗?”
“小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师弟,快跑,师傅来了。”
“小师弟,我再不欺负你了,不要哭,好不好”
“源师弟,做不好功课可是没有晚饭的呦。”
“源师弟,来,别哭,师傅也是心疼你。”
“小源——小源——”
眼前的人和声音忽地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周边一片漆黑,黑的只能听见自己浓重的喘息声,清源一时没了方向大喊起来,没有人听到吗?玉师兄呢?那个呲溜着鼻涕,笑嘻嘻的凌萧怎么也不见了?
耳边不时传来雷鸣的巨响,霎时一道道闪电打在身边,这是哪里?怎么一个人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伴着电闪雷鸣而来的暴雨倾泻而下,清源感觉身上没了一丝无力,好冷,抬头看向天空,那雨水已经变成了一片片鹅毛般的大雪砸向自己。
清源感觉流出的泪水已经结成了冰晶,抱紧臂膀的手也渐渐失去了知觉,看来自己即将要被这洁白的大雪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