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低着头抱着行李卷去了西厢房。柱子倒是坐不住了,哎呀,这是个怎么事?
“我的哥,您咋又招新人进院了?”柱子笑嘻嘻的给清源按摩着肩膀,“爷就是有眼光,那黑小子可是招人稀罕的很。”
“你这屁话怎么听着费耳朵?”清源笑道,“我这是皇帝选妃子还是财主家纳妾啊,你这是和我有多大的仇,老是变着法的恶心我。”
“我的爷,小的可是没那心。是爷您多想了。”反正现在就自己和源哥在,放肆些也无妨。
“呸。”清源倒不多想搭理他,忽地说道,“哎,对了,你也搬去西厢房和六子一起住。”
“我的爷,感情您叫他来是收拾我的呀。”柱子恍然大悟般,忙蹲在清源身边,“您就饶了我吧。那个小黑鬼若是动我一下,我都得半个月下不了炕。”
“刚才不还说六子招人稀罕吗?怎么这快就改口叫小黑鬼了?”清源憋不住笑,倒是真忘记那个茬了,“你呀,我叫胡大爷暂时把六子调过来的,不是为了对付你,是有些事我要眼见为实。”
“啥事?”柱子忙又给清源按起腿来,“源哥能不能先透露点给我啊。”
“你别恶心我就好,再有屁话就叫六子收拾你。”清源可是开心的很。
“我算是栽您手里了。”柱子一伸舌头,小声嘀咕着。
六子红着脸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四爷和柱子在聊什么,只听着他们主仆二人在里面嘻嘻哈哈的。府里的二爷自己也是见过的,在他身边自己都不敢大声喘气,就二爷那眼神立时会叫自己腿软。胡大爷说过四爷为人随和,几次接触下来还真是觉得四爷就像兄长一般,四爷可是救过自己的命,这种恩情也是无以回报的。
刚被四爷“训”了一番,胡大爷转头又把自己调来东跨院,不晓得四爷要如何处罚自己。胡大爷刚才也是没有多说什么,看他那笑呵呵的模样应是不知道自己和李安动手的事。四爷果真是信守承诺的人。哎,算了,自己挨顿打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未能遵守府里的规矩,李安毕竟是新人。平日里我们也都没少开过玩笑,怎么今日自己就认真起来了?自己为何就这般看重自己的那几两肉?
六子在门外把家法想了个遍,忽地听到外面有人在小声喊自己的名字,就见李安躲在影壁墙那里向自己招手。
“这位是?”清源看到眼前这个人很是陌生,又看了看一旁的手足无措的小六子,哦,这个人应是李安。
“四爷,小的李安给您请罪来了。”李安跪下来,低着头小声说道。
“先起来吧。”清源本想上前去扶,遂又严肃的说道。
柱子看见这一幕倒是想笑,源哥严肃起来也是可以的,忙重新给茶杯续上热水,规规矩矩的站在清源的一侧。
“源——”大龙推开门,见状忙低下声音说道,“原来四爷在这里啊,地保王队长差人给您送来个请柬。”
柱子都要憋不住了,忙走上前接过大龙手中的请柬,随即向大龙扮了个鬼脸。
清源看柱子将请柬放在桌上,又看了看小六子和李安,随后示意柱子先出去,自己这四爷真是不好当,看着柱子捂着嘴往出走的样子,清源觉得自己也是快要憋不住了。
“说说吧,你们这事打算如何处理?”清源轻咳一声,喝了口茶稳定下情绪。这该死的小柱子,忘记这茶刚添了热水。
“还请四爷不要责罚六子,我愿承担一切。”李安低着头说道。
“这个暂且不说,你的伤势如何了?抹了药膏可有缓解?”清源看着眼前这个已近而立,身行瘦高的李安问道。
“多谢四爷,自抹了您送的药膏,现下舒缓许多。”李安小声回道,“六子只是打了我几拳,绝不是四爷想的那般严重。”
“既如此,我便也放心了。”清源又举起茶杯,见李安面孔清瘦,黑眉细眼,虽蓄着短短的胡须却也不显得邋遢。若是说他二十五六也是不为过。
清源倒想听听李安是如何看待此事的,事不大却能看出一个人的态度如何。李安,我也是听了六子讲了经过。先不说府里不许打斗这事,这年轻气盛的举动似乎不应该是你所为才对。
李安一听立时红了脸,一旁的小六子也顿时尴尬的紧闭双眼。四爷,我就是一时嘴欠,不曾想惹恼了六子,当时也未多想便弄出这些事来。绝不是六子的错。
清源又问道。李安,你平日里也是这般爱玩笑、由着性情做事?还是说你做事前就不计任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