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听后大为震怒,安抚了沈婵几句,便赶来正房,向褚若兴师问罪。
“是我设计好的。”
褚若并不否认,俨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冯昭被她这个张狂劲儿气了个半死,“万一动了胎气,孩子有什么闪失,你能担待得起吗?”
“你挺可笑的,打人的是太太,我凭什么担责?”
“可你……”
“少在我面前摆威风,你的腿可还没好呢。”
冯昭这个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不时不时点他一下不行。
“好……”冯昭捏紧扶手,瞪了褚若一眼,愤然离去。
他忍。
等忍到双腿康复,这毒妇没了利用价值,看他怎么治她!
“回去转告沈婵,”褚若在他身后说道,“今天只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他日再敢生事,后果自负。”
冯昭咬了咬牙,出正房回到东耳房这边。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她说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你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得罪了她?”
沈婵瞪圆眼道:“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她就是嫉妒我,想把我除掉!”
她话说得艰难,冯昭听得更艰难,几乎一个字也未曾听清。
不过光看她的眼神也知道,她是在控诉她。
冯昭担心她情绪过于激动,影响到腹中胎儿,便急忙出言安抚。
“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为要紧的是,你要把伤养好,至于褚若,你以后不用再去给她请安,遇见她绕着点走,尽量不要再接触,她那个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惹不起只能躲着。”
“惹不起?”沈婵惊怒之间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大声问道,“什么叫惹不起?连你也怕她不成?夫妻夫妻,夫在上妻在下,你要整治她,她还敢反抗么?”
这几句话冯昭倒是大致听懂了,“我的腿还要靠她医治,现在没到翻脸的时候,你就再忍忍,这个仇,日后我一定替你报。”
沈婵闻言失望地松开手,躺了回去。
忍,他只会叫她忍。
此时外面丫鬟来报:“二爷,大小姐派人来说,太太叫您过去。”
冯昭应了一声,拍拍沈婵的手,叮嘱她好生休养,往西华堂而去。
沈婵哭得不能自已,过了半天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从这之后,沈婵就听从冯昭的意思,没再往正房来过。
虽处同一屋檐下,褚若与沈婵冯昭极少见面,总算是太平了一阵子。
三月初时,因治疗效果显着,冯昭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并且能维持站立至少一盏茶时间了。
冯夫人大喜过望,对褚若的不满消减无踪,甚至不吝当众夸赞:“若儿果然是神医,能娶到你,不但是昭儿的福分,也是我们冯家之福。”
褚若微垂眼眸,笑而不语。
“是外祖母在天显灵了,我托的是她老人家的福。”冯昭不信鬼神,但不想给褚若嘚瑟的机会。
冯暄睨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托外祖母的福固然不假,可若没有二嫂倾尽心血为你治疗,你哪能好得这么快?二嫂又是没日没夜地配药,又是不辞劳苦给你针灸,其功劳是有目共睹的,你该感谢她才是。”
二哥也真是的,怎么跟沈婵厮混久了,竟跟她愚蠢得如此相似了?
不管是否真心感激,至少表面上得做出感激的样子来,心里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冯夫人皱眉道:“暄儿说得对,以今日能重新站起,都是若儿之功,得好好谢谢她才是。”
冯昭朝褚若那边一瞥,凉凉地说道:“不过尽了自己的本分,就谈上功劳了?那婵儿照顾我这么多年……”
“昭儿!”冯夫人打断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好端端的又提那个女人做什么?真叫人扫兴。
“你累了,回去歇着吧。”
冯昭早就想走了,遂立刻向母亲道了告退。
屋里众人又聊了一阵,冯夫人将大儿媳与女儿支走,屏退了左右,留下褚若说话。
“那个女人都显怀了,你这还没一点动静,也该想想办法,改善改善与昭儿的关系,多与他同房,怀个孩子才是。”
听她又扯到这个话题,褚若抽了抽嘴角,很是烦躁。
冯夫人端详了她两眼,又说:“穿衣打扮倒也并无不讨喜之处,你呀,哪哪都好,就是这太过刚强了些,不肯与人低头,男人喜欢性子绵软小鸟依人的,哪会喜欢与自己对着干的妻子呢?也怪不得昭儿老是看不上你。”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这辈子都改不了,”褚若不耐烦,边说边起身,“若是二爷因此而瞧不上我,那我也不稀罕,没有孩子,我的日子照样过,人生照样完满。”
“这是什么话?哪有女子不生育的?你难道……”
“那边还有事,就不陪婆母多聊了,儿媳告退。”
褚若也不管冯夫人准不准许,直接就走。
冯夫人气怔在原地,脑仁揪揪地疼。
“指望这小蹄子是不成了,看来我就没有抱嫡孙的命!”
思来想去,她觉得得另想他法,于是精心挑选了四个貌美出众,性情庄重的丫鬟,送去冯昭那里。
褚若迟迟怀不上身孕,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希望寄托在几个丫头身上了。
这几个都是家生子,出身清白,知根知底,总比沈婵强得多。
将来褚若要还是生不下嫡子,就把她们生的挑一个最优秀的出来,立为世子,这样的结果她也勉强可以接受。
然而四个丫鬟刚送过来,冯昭就识破了母亲的意图,既感愤怒,又恨几个丫头不知羞耻。
“你们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竟自甘堕落至此?”
几个丫鬟站在下方,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喘。
冯昭又怒道:“今天我就教教你们什么是廉耻!来人,脱了她们的衣裳,拖到院子里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