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费蓝塔市军港。
砾岩身着潜水服,戴着一体式呼吸面罩,手持水下推进器,正在沿着港内的水面下潜航。
为了防止被夜间警戒的水兵发现,砾岩并没有开启任何照明灯,而是借着天空中一盈一亏两轮月亮反射的光辉前进。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1小时了,他必须尽快赶到目标地点。
费蓝塔军港是一个闭合港,狭小的入口处修建了一座水闸,在没有船只通行时,水闸会闭合。
所以从设计之初,就没有考虑过蛙人偷袭的情况,因为根本不可能从港外潜进来。
而且为了省事,连水下障碍物都没有设置,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砾岩连弯都不用拐,径直前往他的目的地:
——2号突堤码头。
那里停泊着两艘“暗岭”级导弹护卫舰。
拐2号码头的岬角,一条巨大的暗红色的船底立即映入了砾岩的视线。
比胳膊还粗的锚链仿佛静止般横亘在砾岩的面前。
砾岩绕过锚链,靠近船底,用手按在了布满贝壳的球鼻艏上。
“系统,扫描该舰艇,报告垂直导弹发射系统状况。”
1分钟后,系统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扫描完成,该舰艇垂直发射系统共有通用发射口12个,装填导弹数量:0枚。”
“啊?”
砾岩一呆,赶紧又问:“倾斜式发射架呢?”
“该舰无倾斜式发射架。”
砾岩无语了,但此时容不得他抱怨,迅速往不远处停泊的另一艘“暗岭”级导弹护卫舰潜去。
结果也是一样,未装填导弹。
出师不利,砾岩做梦也没想到,公国海军的战备居然如此废弛。
联邦都在近海转悠了几个月了,当缩头乌龟也就算了,连弹药都放仓库里睡觉,这是准备好随时投降吗?
眼看快要拂晓了,天亮后偷袭的难度会呈指数级上升。
除了反舰导弹,还有什么武器能秒杀万吨级的巡洋舰?
陆基反舰导弹,公国根本就没有部署过这种武器。
大口径的陆基海防炮,费蓝塔市倒是有几座,但是受射界限制,够不着这么近的目标。
难道今晚只能放弃任务?
脑子里灵光一闪。
砾岩想起在后面的码头还停着6艘“风崖”级鱼雷艇。
不如去那边碰碰运气?
说干就干,砾岩迅速调转方向,朝“风崖”级鱼雷艇停靠的码头潜去。
10分钟后,砾岩抵达了停靠在最外侧的一艘“风崖”级鱼雷艇。
迫不及待的用手贴着船底,呼出系统进行扫描:
“扫描完成,该艇共4具鱼雷发射管,装填鱼雷数量:0条。”
晦气!
砾岩不死心,接着扫描了2、3、4、5号鱼雷艇。
都没有装填鱼雷。
眼看天边已经有了一抹鱼肚白,自己的刺杀大计却还没有着落,砾岩额头已经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剩最后一艘鱼雷艇了。
把手放上去的时候,砾岩都已经麻木了。
“扫描完成,共4具鱼雷发射管,装填鱼雷数量:4条。”
砾岩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鱼雷装药量?寻导方式?”
“单条鱼雷战斗部装药量200公斤,寻导方式均为线导。”
200公斤装药!线导!
如果是在陆地,这会儿砾岩估计要满地打滚撒欢了。
事不宜迟,砾岩迅速下达指令。
“预热发动机。”
“柴油发动机润滑油、冷凝器已完成预热。”
“发动机辅助系统启动。”
“润滑与冷却系统已启动。”
“发动机加电。”
“发动机加电已完成。”
“加注燃油,点火。”
“已成功点火。”
随着一串低沉的爆炸声,机舱内的V18高速柴油发动机运转起来,整艘艇犹如苏醒的野兽般,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已经过去了15分钟。
不等发动机进入额定功率运行状态,砾岩又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发射系统加电。”
“发射系统已加电。”
“设置鱼雷参数,深度1米,最大航速,取消末段自导,改为全线导。”
“设置已完成。”
“目标坐标xxxxxxx。”
“已锁定目标。”
“发射!”
砾岩听不到发射时的声音,却能看到水面上浪花四溅,四条黑黝黝的鱼雷先后扎进水里,前段侧面拖着一条深色的控制线,尾部的螺旋桨激起一条水泡组成的尾迹,拐弯绕过码头后,全速朝“维蒂卡”号重巡洋舰驶去。
砾岩把头探出水面,推起潜水面罩,朝“维蒂卡”号方向看去。
四百米的距离,对于时速高达70公里的鱼雷来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砾岩听到“维蒂卡”号的甲板上,远远地传来了惊呼声,应该是他们发现鱼雷的尾迹了。
不过没什么用,几秒后,“维蒂卡”号的右舷,先后腾起了4朵数十米高的浪花。
接下来是几声沉闷的爆炸声,随着爆炸,“维蒂卡”号的船身,发生了明显的形变。
细长的舰身,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抓住,轻轻松松地扭成了一个S形。
甲板上开始冒出浓烟,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
船身开始朝右舷倾斜,不到一分钟就倾斜到了90度,随着一阵金属挤压和弯折的声音,“维蒂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了港内的海面下。
因为港口水闸的蓄水作用,这是一个深水港,常年保持50米以上的水深。
所以“维蒂卡”侧沉后,连一点尖尖都没冒出来。
没有一名船员来得及跳水逃生,海面上甚至连杂物和浮油都看不到一点。
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此时港岸的报警器才开始响起高亢的警报声,不少岸区的建筑物开始亮起灯火。
砾岩呼出一口气,重新戴上面罩,潜入水中。
为了防止被发现,砾岩这次紧贴着海底,朝预定的会合点快速潜去。
20分钟后,天色已经开始亮了,砾岩游到了东南侧防波堤,脱掉脚蹼,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还没站稳身子,就感到自己被一团不明物体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