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菊村通往多利城的路途漫长无垠,车队如蜗牛般缓缓前行了大半日,才勉强走出空菊村的田间,踏入了空菊村与牛家村的交界地带。
在这片区域,除了那条宛如黄蛇般蜿蜒的黄土路,已寻不见任何人类活动的蛛丝马迹,就连之前偶尔在田间劳作的农夫也销声匿迹。极目远眺,只见小山如青螺般点缀在绿野之间,蜿蜒的河流恰似银练般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福安的眉头却在进入这片区域后紧紧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笼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他只能找来护卫队长田武商议。
这田武摘下头甲,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落,精神焕发,身材高大挺拔,约莫二十几岁的模样。若是放在现代,无疑是标准的小狼狗。
“阿武,我这心里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你得多留个心眼,这到多利城的路上恐怕不会一帆风顺了。”福安骑着马匹,与田武并肩而行。
“福安叔,您是不是过于忧心了?咱们商队在这条线上行走了多少年,光您就跑了将近十年。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村寨,哪个不是对咱们热情款待?”田武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再说咱们这商队,二十名武者个个身强体壮,犹如钢铁长城,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休想轻易撼动,多利城多年来风平浪静,也从未听闻有大寇出没,难道还能有其他地方流窜过来的大寇巨寇,恰好被咱们给撞上?”
福安眉头紧蹙,压低声音说道:“阿武,你听我说,空菊村那个村长甚是古怪,我担心他心怀不轨。”福安言罢,如惊弓之鸟般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接着说道:“倘若他对我们图谋不轨,那可就危险至极了。这些年来,空菊村发展迅猛,武者的数量犹如繁星点点,定然远超我们这支车队。那个空木自己也是三阶武者,我记得去年来此时,恰逢他练功,那五六百斤的巨石,在他手中犹如轻如鸿毛,被他轻松举起,肆意挥舞,同村的十几个武者根本无法近身……”
“三阶武者?”田武的眼中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福安叔,你所言我已铭记于心,我会让护卫们加倍谨慎,严密防备。不过区区一个村寨,他怎敢有如此胆量对我们动手?凭借我们这二十名装备精良的武者,恐怕四五十名武者也未必能将我们拿下。至于那个空木,他一个三阶,我亦是三阶,您觉得我会怕他不成?他又何尝不怕我?”田武转动着手中的铁枪,发出一阵冷笑,“一个四十多岁才勉强爬上三阶的废物,有何资格与我一较高下?”
福安听了这番话,心中的巨石才缓缓落了地。田武这小子在武学上的天赋堪称卓越,二十四岁便已成为三阶武者,一手八方刀更是罕有敌手,有他坐镇,确实无需惧怕空木。或许是得到了心理慰藉,他望着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思索遇袭的可能性。空菊村虽有上百名武者,但绝不可能倾巢而出。若只出动半数,恐怕也只能与商队的护卫们打成平手。而若派出更多人手,一旦事情败露,空菊村必然会露出破绽,到那时,无论是七福商队亲自出手,还是请求多利城严惩,空菊村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如此观之,实在得不偿失,空木此人甚是务实,如此巨大的损失仅为了这些物资,实在得不偿失,空木那家伙应当不会头脑发昏吧。
福安的思绪尚未结束,车队已然徐徐驶入空菊村与牛家村之间的山区,山体并不高耸,内部的道路却如蜿蜒的长蛇,车队被拉伸成了长长的一线,路甲黄爷儿的车处于较为居中的位置,向前望不见尽头,向后望不见车尾。
“黄爷爷儿,这多利城究竟有多大啊,一个空菊村就如此庞大,这都一整天了我们还未走出一个村子”,路甲身上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他倚靠在囚笼木架上,低声嘟囔着,其心态转变之快,令人咋舌,奴隶就奴隶吧,当下活着才是最为重要的。
“多利城乃是帝国西南的大城,周边有十余座城邦,多利城位居首位,兵强马壮,疆域辽阔,广袤无垠,幅员达万里之遥,下辖六十余个村寨”,黄爷儿摇了摇头说道,“这多利城城主一脉,传承已有千年之久,实力深厚,与帝都的大贵族一直保持着通婚,堪称帝国西南的霸主”。
黄爷儿言罢,抬头望了望两侧山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你们几个,快蹲下身子,抓好了”。
黄爷儿的话音刚落,两侧山顶蓦然冒出数十位蒙面人,他们人手一块巨石,如流星般坠落下来,更有许多蒙面人,手持长弓,如饿虎扑食般,向着商队成员猛射。
护卫队猝不及防,巨石转瞬即至,犹如一把锋利的巨剑,将车队拦腰斩断,前后的道路也都被死死堵住,普通的商队成员更是在瞬间遭受重创,纷纷落马。
田武怒发冲冠,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护卫队成员列阵御敌,一边抓向马匹上的强弓,张弓搭箭,行云流水,一箭犹如流星般射翻一名蒙面人。
“所有人提高警惕,护住车辆,严阵以待,三人一组!”田武射完一箭,迅速掉转马头,如离弦之箭般向福安疾驰而去,福安可是商队领队,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所有护卫都将难逃责罚,他绝对不能让福安出事。
山上的蒙面人如潮水般发动了一轮攻击,旋即展开了冲锋,他们手中的兵刃更是五花八门,长枪、大刀、长剑、狼牙棒,如疾风骤雨般直接冲向了各自的目标。
福安蜷缩在一辆奴隶车后,匆匆扫视一眼,将近八十名蒙面人,不禁苦笑着摇头,“若是这些人都是武者,那可就真是凶险万分了”。
田武已然弃马徒步,看到福安安然无恙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如猛虎下山般向蒙面人扑去,别看这小狼狗其貌不扬,关键时刻的决断倒是果敢异常。
三阶的田武,在双方阵营中犹如鹤立鸡群般格外引人注目,他大手一挥,长枪如蛟龙出海般掷出,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瞬间洞穿两名蒙面人,将他们串成了糖葫芦。紧接着,他抽出腰间长刀,怒吼一声,如旋风般再次提速,冲入了蒙面人的阵营,刀光闪烁,叮叮咣当的厮杀声响彻云霄。
其他护卫背靠囚车,三人一组,严阵以待,不到片刻,也与如狼似虎般冲锋而下的蒙面人短兵相接,凭借着甲胄的防护,他们暂时还未处于明显的下风。
…………
路甲几人望着这乱作一团的景象,犹如惊弓之鸟般紧紧抱成一团,挤在了黄爷儿身旁,战战兢兢地说道:“黄爷儿,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跑吧!”他们此刻打得如此之乱,俺这拳头仿佛能够轻易击碎囚笼,之后咱们沿着山攀援而上就行了,俺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暇顾及此处。”朱老二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打成一团的护卫。
“不要鼠目寸光,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黄爷儿眯着眼睛,手指指向四处山顶。路甲急忙转头看去,只见山顶之处不知何时,又冒出了十几位蒙面人,他们如鬼魅般分散开来。然而,以武者的脚力,恐怕奴隶刚刚爬上一座山头,武者便能如疾风般赶过去,手起刀落,砍了他的头。
路甲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如死灰,再也不敢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地靠坐在囚笼里,聆听着黄爷儿的谆谆教诲,目光呆滞地望着外面杀得昏天黑地的战局,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田武三阶武者的战力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再加上他身披坚如磐石的甲胄,更是刀枪不入。在蒙面人队伍里,他左冲右突,犹如无人之境。但凡有稍不留意防备的,他便会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