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许灼走过去,碰了碰面,询问什么事。
才知道王延东最近工作陷到了一个瓶颈。
许灼让他把工作日志拿过来看看。
工作日志,是许灼对王延东提出的。
以王延东这性格,肯定随身携带。
这时没有路灯,许灼就带着他去了二十三号。
“许灼同志,这是在建大房子吗,谁家的?”
他看到前面不远处十七号门前空地上堆满物料,皱起眉头。
“村里狗大户的,怎么了?”
“用修建基础工程的石头来围造院墙,这是要造西式别墅啊,这到底是哪个狗大户,意识形态有问题,典型的享乐主义。”
“那咱们把他抓起来剃光头挂牌示众吧?”
“好好好,是谁,我明天就让人抓……不,一会儿就干。”
“那个人叫许灼,人称许三痴子。”
王延东整个人有些恼怒又无奈地看着他:“有意思吗?”
“哈哈哈哈……”许灼笑得肚子疼。
他当下先跟王延东说了下自己花了多少钱,走了什么渠道运来的这些,整个过程都在看着王延东的脸色。
见王延东只是皱眉点点头,没说话,他就继续说。
说这房子建成后会怎样,如何如何。
王延东继续皱眉,点点头。
最后,许灼说了自己天授村成立了建设生产组,负责内容是什么,又说了这些人没有经验,也没有工程给他们试,王延东哼了声。
顿时眉头舒展笑了起来,眼睛里都是“我就知道你这坏种藏着呢”。
“你先等一等。”
到了睡觉的地方,许灼找了个酒瓶,把傍晚收好的自制蚊香拿来点燃。
然后拿起杯子给他倒了点水,开始看起了工作日志。
王延东还是头次来到许灼的房间。
虽然经过解释,他知道这是临时住处。
但是看到书桌上这么多书,一大堆报纸资料时,还是有些惊讶。
“这样吧,王哥,明天早上五点,你在药材收购站等我,咱俩走走,看看这五村集镇里头有哪些可以思考思考的。”
看着许灼这平静的脸色,王延东接过日志总算安了心。
“好,那麻烦你了。”
“权力越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人民服务。”
王延东一怔,重重点头道:“为人民服务。”
许灼知道他就吃这套。
但他不知道的是,悄然间,自己也成了王延东的偶像。
随着人走茶凉,灯光安静,屋子里闻香味淡淡,许灼伏案,呼吸稳重,屋子里只有铅笔头划过纸张的声音。
全为民交给了他两个任务。
一个是拿十七号的拆迁废料,和别的老屋结合,造一间古宅。
另一个是设计个天授村自己的国营饭店。
前者,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全为民这么厌恶封建阶级的人,竟然会想建造古宅。
这个老屋还就在自己要打造的中式庭院旁边。
后者他倒是明白,全为民是想吃村子独占三条运河口子的便利。
许灼隐隐感觉,全为民很后悔当年和东蔡村换五村集镇这地方。
地盘让了不能反悔,可他们村自己也能做社代办企业抢生意。
九点半左右时,他听到敲门声,便去开门。
门外是陈家兄弟等人,还有孟钱多带着手下八人。
“哟,老孟可以啊。”许灼看到孟钱多身上穿着新衣服,竖了竖大拇指,一阵调侃后将人引了进来,给他们拿器具。
“许哥,你睡这里还习惯吗?缺什么跟我说声呗。”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对了,给你东西。”
许灼把孟钱多引到后面,就看到了笼子里的兔子。
孟钱多看到那毛色,一眼认出是野兔子,旁边还有野鸡刺猬。
“兔子回头记得拿走。”
“许哥不吃么?兔子肉可香了。”
“你拿去当肉兔养,到时候卖钱。”
“那怎么行,许哥你说多少钱一只。”
“以后可能还会有,你带走先记着。”
“那长毛兔的事……”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这事我已经在打听了。”
送走了门前多,许灼看到陈家兄弟竟然还没走。
不过其余人倒是拿了工具在外面等候了。
陈文勇从自己带来的桶里,捞出了一个东西给许灼。
“老许,给。”
许灼拿过去看,是个头层牛皮女士肩包。
包的表层打磨成了很短的短绒,颜色是深棕色,四个角都镶了磨花的黄铜,肩链子也是火烤氧化后加磨花形成的老铜色。
包的前后角的隔层里,设计了铰链。
这样一来便于开合,二来防止被割包。
还设计了暗格,防止重要东西被偷走。
口子处既有钉扣,也有高质量的黄铜拉链。
针脚做得很细,很扎实,就在最边上打了两圈香草纹,几乎看不到什么。
这让手提包看着清秀又大气,还带着浓浓的华夏味道。
对外正面打了个福寿如意纹的黄铜牌,刻着个金文的“许”字。
金文是铸造或刻在古代青铜器上的字,古老程度仅次于甲骨文。
很多现代常见的字是没有甲骨文原型的,倒是有金文的。
包里头还放着三卷折叠式长钱包,那是用多张蛇皮缝制而成。
蛇皮有着天然的花纹,但不管怎么说都太艳丽了。
艳丽的东西,看着就浮夸。
可能起初看时很漂亮,光芒外放。
可是越看越觉得俗。
所以许灼对蛇皮钱包的要求就是,磨色,做旧。
讲真,陈皮匠对于许灼的要求是嗤之以鼻的。
可他没必要对钱过不去。
然而当他按照要求弄完后,意外觉得这东西很不错。
“我爹让我问问你,做得怎样。”陈文勇笑呵呵道,看着还有些得意。
许灼竖起大拇指:“讲真,我没想到你爹真有这个本事,可以把我画的图给一五一十全做出来,这手艺是真厉害。”
“嗐,老许你可真有点难为我爹了,你这东西缝制可太难了。我爹说,人家缝制都是四平八稳过个平针,你这是要让他绣花。”
“你爹赚的不少,谁叫他有吃这饭的本事呢。”
送走了人,他拿着这个包又仔细检查了一下。
真是越看越喜欢。
凌晨三点半左右,许灼醒来,就发现灯亮着。
还以为昨晚忘记关了。
结果揉了揉眼便发现,某人坐在自己凳子上看着肩包钱包,来来回回的,还挎上了反复式,脸上都是兴奋。
这时她已经把绿色红星帆布包扔掉了。
将里面钱啊,笔记本之类,全部装在里面,一个劲嘿嘿笑。
不是……
怎么不论什么时代、什么物种的女人,看到包都一个逼样么?
“我的,对吗?”
许若谷看到许灼醒来,用充满精神的语气问道。
“啊对对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