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内裤,也几乎和男人的没太大区别。
哪里像以后的,外面的布分两层,中间还有填充物,钢圈什么的。
什么前扣式后扣式。
这年头的基本穿着跟背心差不多。
许若谷的内衣,还都是下乡时候带着的,两年了也没添置一件新的。
虽然旧了,可也没坏。
就算坏了,自己缝缝补补也还能用。
可许灼看不下去,觉得有点心疼。
到了家拿着友谊商店里精挑细选的布料,牵着许若谷的手直接去了茅淳珊家,让两女的在里头量尺寸,他和阿山在门口闲聊。
内衣的事,其实上次茅淳珊做过了一件。
这做的一件许灼拿起来看过了,讲真……并不满意。
虽然有大概尺寸,可真等东西拿到手,许灼才发现“上围下围”什么意思,他又和茅淳珊聊了聊。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一男一女两个这么一聊,才发现做个“基本贴身”的内衣,需要注意的点还真不少,没有工业化和大数据,就只能定制。
这次把许若谷带过来,就是为了精确量尺寸,画图作设计。
这种事,许灼就不参与了。
“那啥,你们还要多久?”
许灼和阿山在门口坐几分钟,许灼就受不了了。
量两个尺寸,至于这么久?
他去房间喊了声,就听“一会儿就好”。
“许爷叔,一般这种情况没半个小时下不来。”
阿山沉默了一下,看着还老老实实等在门口的许灼,忍不住提醒。
许灼有些狐疑:“真的?”
“我用许爷叔的人格发毒誓保证,真的。”
许灼看了看天空,闷雷隆隆的,就像在房顶滚铁桶似的。
这个毒誓,真是巧妙。
“那行,那你在门外看着,我还有事。”
“许爷叔……”阿山犹豫了下,眼巴巴看着许灼。
许灼疑惑道:“有事说嘛,跟你许爷叔还客气啥。”
阿山很不好意思挠挠头,抓抓耳朵。
许灼眯着眼观察,这才发现他眼睛闪过自己的背包。
不禁哈哈大笑。
“你要包啊?”
“嗯……快开学了……我想要个新包……就是这个包……我想要……想要许爷叔戴的这种的……”
“走,你要什么跟许爷叔说一声,都是能商量的。”
正好许灼也要去陈皮匠那里。
他跟许若谷说了声后,便关了门,和阿山一同往皮具小仓走去。
到了之后,许灼让阿山坐会儿,自己则鸠占鹊巢,拿了旁边工作台纸笔,画起了稿子来,边画边和做包的陈皮匠聊。
阿山也没闲着,陈皮匠小儿子陈文忠还在呢。
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多,就在旁边玩了起来。
“陈师傅,这个包还挺不错的,今天去城里走了一圈,喜欢的人挺多,我现在正式把这个包命名为‘八一款’,这个双肩包,就是‘八一双肩包’。还要再做一款八一钱包,八一公文包。对了,我打算给阿山这小伙子,再弄个正常的,上学用的双肩包,款式也设计出来了。回头你先给阿山弄。”
“好嘞,没问题。”
陈师傅现在不缺钱,家里存款再过段时间就上千了。
他想挑战一下做新的包,这些都得许灼来给才行。
一听有新包,那立马就兴奋起来了。
这或许是淳朴年代,一个手艺人的最高追求吧。
许灼这里画了一半,许若谷那儿也忙好了,过来和许灼汇合。
看到许灼又在设计新款的包时,也上来帮忙做效果图。
讲真,没她做效果图打底,陈皮匠光看线条勾勒的图,还真对自己出来的东西没有底,毕竟许若谷可以包画得跟真的似的。
两人忙活好之后,把阿山送回去,再回二十三号。
结果半路上开始下雨了,连忙跑起来。
刚到门口,却发现这儿站着三个人,还都是姑娘,不禁一愣。
打着手电一看,原来是王萱芝,另外两姑娘不认识。
不过这两姑娘却长得八九十分相似,竟还是双胞胎。
身上穿着干净的旧衣服,长得倒是大大方方的清秀。
柳眉杏眼高鼻梁粉唇,肤色有些黑。
眼皮子有点粉红,眼睛有点迷离和水汪汪的,原来还是桃花眼。
这模样乍看还不错,细看挺有味道的。
两姑娘一个麻花辫,一个双麻花辫。
一个稍微高些,有一米七二。
一个稍微矮些,有一米七一。
许灼往前一站,暗暗对比了下身高后,默默退到许若谷身边。
莫名的有点自卑啊,不是说这年头人营养不良嘛,油水都没啊。
咋能长得这么高。
要是再穿个高跟鞋,那得让多少本地男人低头。
“下雨了,进来说吧。”许灼对王萱芝打了个招呼道:“王萱芝同志,好久不见,打投部的工作还顺利吧?”
客套着,开了门,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沿途王萱芝打量着许若谷,又看了看一段时间不见,明显胖了圈的许灼,便把两姑娘的身份说了下。
陇原省天水人,下放来的知青。
一根麻花辫的是姐姐戚苦玫。
两根麻花辫的是妹妹戚兰合。
“这名字有些古怪……两姑娘不是汉人吧?”许若谷招呼人入座后,便拿着搪瓷缸放到桌上,拿点红糖倒点热水冲开。
“确实……她们是哈萨克族的。”王萱芝谢过许若谷给她倒水,不经意间,又抬眼看了许若谷一眼。
“难怪……”
许若谷打量着两高个姑娘,这才发现的确有点像外国人。
不过汉化程度已经很深了,就是觉得长得神色……和外国人没关系。
完全就是生得有些洋气的汉人。
“戚苦玫,苦玫,陇原特产之一苦水玫瑰,香味浓郁。戚兰合,兰合,陇原特产之一兰州百合,和咱们这儿附近且兴特产百合不同,人家百合没有苦味,生吃有点脆甜。这名字……听着……是改过吧?”许灼问道。
“呀……许灼同志文化素养高啊,的确,就是这意思。”王萱芝笑着道。
许若谷倒完水,把热水瓶放桌上道:“我先回屋了,你们聊。”
“你不坐会儿?”许灼意外道。
许若谷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有文化干嘛,显得我跟个村姑似的。”
“你不说我是个乡下野小子吗……”
“聊你的。”许若谷没好声好气打断,转身走入后面卧室。
她是不高兴和不认识的人闲聊。
等人走了,王萱芝小心翼翼道:“许知青她吃醋了?”
“你别多想,她有事。”许灼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
他大概猜得到,她是回房搞录音机或者作画了。
“真没有?”王萱芝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唰啦啦……
忽然,外面暴雨如注,倾泻而下,毫无任何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