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徐锦言依旧在书房中踱步,心头的思绪纷乱如麻。窗外寒星点点,冷月清辉洒入书房,映得他眉头更紧。他想为阿璃许下一个安稳的未来,然而家族的反对始终如磐石般阻挡在面前,让他心绪难平。徐锦言深知,作为徐家长子,家族的未来是他不可轻易抛弃的责任。然而每次想到阿璃那孤身一人却坚强自持的模样,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锦言,你不能辜负家族的期望,但也不能忍心让阿璃一生孤苦无依啊……“他轻叹一声,眼中掠过一抹不甘,心中涌起万般复杂情感。他想了许多可能的出路,却无一是两全之策。书房的烛火渐渐摇曳,直到燃尽,徐锦言才合上眼,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阿璃在自己小小的房中醒来。她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环顾四周,看着这间虽简朴但整洁的小屋,心中有了一丝慰藉。这里是她独自生活的第一个清晨,没有家族压力,没有被束缚的身世之累,是她的自由天地。她简单洗漱一番,素手梳理青丝,用一根木簪挽起发髻,清秀如兰。
阿璃简单地吃了些干粮,便匆匆出门,朝着辞药堂赶去。一路上,街市渐渐热闹起来,小贩们叫卖着早市的货品,行人来来往往,生活气息盎然。她在这繁忙的人群中,忽然生出一丝恍惚,似乎自己也是这城中平凡一员。
到了辞药堂,掌柜的刘伯已在堂前等候。见阿璃来了,脸上露出笑意,笑呵呵地招呼道:“阿璃,早来了呀,今日精神头不错嘛!”
阿璃礼貌地福了福身,微笑道:“刘伯,早。今日是第一日独自住下,感觉有些新鲜呢。”
刘伯点点头,和蔼道:“是啊,有了自己的小屋,也算一番新气象。你这小姑娘一看就勤快,今日我给你安排的活计,整理药材之余,也要多花心思记下药材功效,对往后的用药可有大益呢。”
阿璃闻言,忙点头道:“多谢刘伯指点,阿璃定会细心学习,不负您厚望。”
刘伯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带她走到堂中药柜旁,一一指给她今日需整理的药材。阿璃一一认真听着,刘伯指着柜中的几味药草,耐心讲解。
“这个是黄芩,味苦性寒,主要清热燥湿,尤其适用于风热、湿热诸症。可化解肺热,常用于治疗咳嗽和咽喉肿痛。”
阿璃仔细地观察黄芩的形状和色泽,心中暗暗记下,轻轻点头:“黄芩,清热燥湿,肺热有效,多用于咽喉病症。”
刘伯见她领悟快,继续指向旁边的一味药草:“这味是当归,味甘性温,主治血虚诸症,尤其对妇人血虚、痛经疗效显着。一般调补气血多用它。”
阿璃闻言,眼神亮了亮,轻声说道:“当归,补血养血,尤适妇人症状。我记下了,刘伯。”
刘伯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指着旁边的另一味药:“这是茯苓,性平,甘淡利湿,能健脾安神。对于水肿、失眠的症状有一定功效,日常多用于汤药和丸散之中。”
阿璃用心记着,轻轻重复道:“茯苓,健脾利湿,可安神。对水肿和失眠症状有效,多用于汤药之中。”
刘伯微微颔首,又指向最后一味药:“这味是川芎,味辛性温,活血行气,用于瘀血诸症。治疗头痛也有一定的效果。”
阿璃认真地看着川芎的样子,默默记下:“川芎,活血行气,常用于瘀血头痛。”
刘伯见她如此认真,不禁欣慰地笑道:“阿璃,你这样用心学,不出几月,必能掌握许多药理。辞药堂虽小,但只要用心,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阿璃微微一笑,心中多了几分暖意,恭敬地道:“多谢刘伯栽培,阿璃必定会努力。”
刘伯欣然道:“行啦,先将这些药材逐一分拣整理,等你熟悉后,再慢慢教你更深的医理。”
阿璃搬来小凳,坐在柜前,开始细细地分辨药材。她拿起一株黄芩,细细观察其形状、纹路,默默记下刘伯方才的讲解;接着,又拿起当归,感受其略带甘香的气味,将其用法与功效在心中一遍遍默念。她从黄芩到当归,从茯苓到川芎,将这些药材一一分拣、归类,逐渐熟悉它们的特性。
分拣药材的工作并不轻松,双手因长时间的操作渐渐泛红,指尖也隐隐生疼。然而,阿璃心中却满是充实感。她知道,这份辛劳是通往她未来的必经之路,唯有勤学苦练,才能真正掌握医理药理,立足于辞药堂。
到了晌午,刘伯端来了热汤,见阿璃仍在认真整理药材,忍不住轻轻叹道:“阿璃,歇一会儿吧,整理药材不急于一时,保重身子要紧。”
阿璃抬头,微微一笑道:“刘伯,我不累,这些药草看着虽然杂乱,但各有其性,整理起来倒是有趣得很呢。”
刘伯笑道:“难得你有此心意,不负这般年纪便知医药之道。不急不躁,最是难得。”
阿璃点点头,端起刘伯送来的热汤,轻轻抿了一口,心头涌上温暖。她已不再是那被禁锢在郁府的弱女子,如今能独立生活,也算是一种新生。
待日落西山,阿璃终于将药材整理完毕。她抬起酸痛的腰,舒展一下手臂,心中充满成就感。离开辞药堂时,她朝刘伯深深一礼,笑着告别。
回程路上,她感受着微风拂面,心头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充实而幸福。她知道,未来的路虽漫长,但她已经走在自己的轨迹上了。
夜色再度笼罩苏州城,徐锦言在书房中点灯夜读,脑海中却总是浮现阿璃专注的身影。虽然他依旧未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但他的心似乎也被一丝坚定的希望所填满——或许,总有一日,能够与阿璃并肩走向那属于他们的未来。
“阿璃,等我,不久的将来我一定带你回徐府,让你成为徐府真正的女主人……”徐锦言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