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徐芷若面前又还要保持微笑,轻咳一声收回手,说话间又取出一沓钱来不动声色塞给方正,不停给他使眼色,方正还是都无视,曲江河脸都黑了。
要发火,可方正推着徐芷若速度越来越快,急的他只好揣好钱又往前跑,还要保持着风度微笑,真是难为他了。
“看情况吧。”
徐芷若语气很淡,“常县待了十几年,我也想出门都去看看。”
曲江河跟上来,笑着附和,“那行啊,我手上几个项目马上就要进入尾声结束了,等完事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西南西北,华南华北?国外也行,东南亚欧洲我都常去——”
“去哪我还没想好。”
“都看你,芷若,我家里意思是,年底我们先把婚定下来。”
曲江河话锋又一转,突然说起,“说起来,我们的婚事也算是从小说到大了吧?一晃眼你也毕业,眼下也无事,那也该赶上行程了。”
推轮椅的方正表情顿变。
啥玩意?
娃娃亲?
本以为是舔狗上门,还在看旁看笑话呢。
好,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
徐芷若面色顿时变得极不自然,五指攥紧,小脸微白。
一时没回应。
方正见这反应,心头顿时一咯噔,好白菜要被猪拱了,他很痛心。
“呵呵,说起来我们两家的缘分可是延续了三代人。”
曲江河保持着迷人笑容,“当初你爷爷跟我爷爷出海闯荡,下海捞过鱼,闯过码头,可谓吃尽苦头,这才给我们创下丰硕基业。”
“我还常常听我爷爷提起呢,当初要不是我爷爷死命拽着你爷爷,那次出海只怕你爷爷就要喂鲨鱼了。”
“而我爹呢,跟你爹也是战友,数十年好兄弟,徐叔叔十年前创业失败,欠下一屁股债,我爹二话没说就拿钱救援,整个常县谁不知道我们父辈的感情啊?不是兄弟,也胜似兄弟!”
“我们也是从小玩到大,三代人都关系亲密,这种缘分,放眼全国也也不多见吧?呵呵,我前些日子去找徐爷爷,徐爷爷还拉着我喝了两杯酒才肯让我走呢。”
“芷若,我真是怀念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光呀,那时候你还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江河哥哥的喊我呢,可等你上初中后就不怎么喊我了。”
曲江河神情惆怅,在追忆过去。
青梅竹马,指腹为婚。
堪称天生一对。
可惜,越大,这小时候对自己亲近的妹妹,却渐渐疏远自己,一年也见不到两次,每次碰面也聊不到几句,都说女大十八变,她是变得更漂亮了,妥妥女神。
可这是不是也太冷了?
方正在旁听的直挑眉。
这是在说过去吗?
这显然是在点徐芷若啊,在拿过去的恩情给徐芷若施压。
方正没插嘴,这是他们家事,他一个外人的确也插不上嘴,且见徐芷若没反驳样子,他应当就没说谎,却有这些事。
那就真遭了。
两代人的生死之交,又指腹为婚。
还青梅竹马,两人也算郎才女貌,这种情况下,除非两人谁查出了绝症,不怕就算一人残了,这婚事也得成。
“提过去的那些事干什么?我累了,要休息了。”
徐芷若脸色难看,曲江河每次提过去都会让她极度烦躁,心头很不舒服。
虽是事实,可次次这样提起,更别说她爷爷她父亲也没少帮他们家,数十年风雨一路走来,定然是互相帮衬,不存在单方面付出。
他每次都提,对她造成心理负担不小,自然而然,距离感也就形成。
小时候不懂,所以不知,越大也就越排斥。
“芷若,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躲我,可你能一直躲下去吗?”
曲江河渐渐收敛了些脸上笑容,“我们的婚事所有人同意了,这次你既然回来了,我爷爷也已经向你爷爷提起,中秋我们一起吃个饭,再顺便谈谈我们的婚事。”
“尽快成家,这是我们两个家族数十年重大的事情,对我们也都好。”
“走。”
徐芷若压着情绪,一把将怀中鲜花丢开,催促方正快带他离开。
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很深抗拒。
方正加快速度。
“你哥哥前段时间投资失败,直接亏损三个亿,现在资金周转不开,海外几家公司都开始起诉你哥,如果再补不上,就会终止合作,重演十年前的悲剧。”
见花被丢掉,曲江河再无笑意,淡淡地声音从后面传来,“芷若,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你们徐家考虑?”
徐芷若脸色骤然煞白,手掌紧紧抓着轮椅扶手,震惊回头,“你说什么?我哥他,亏多少钱?”
“三亿,而这还只是你哥亏损的钱。”
曲江河走上来,简单说明,笑容玩味,“还有许多跟着你哥一起投资的人也血本无亏,导致徐家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很多股东也纷纷破产撤资,一共是六个亿的窟窿。”
“你哥想要填上这个窟窿,至少也需要三个亿资金才行。”
“但眼下徐家遭遇这场风波,导致很多人都对你们失去信心,能拿出这钱的,也只有我曲家。”
徐芷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乏力。
难怪这些天都看到哥哥与父亲总是疲倦,并且很忙,一直都在接电话。
起初还以为只是工作在忙,没想到家里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宛如五雷轰顶袭来,心头久久无法平息。
出这么大事,父母哥哥竟都没告诉她,不愿意把负面情绪带给她,一直都在很好的保护她。
一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处滚落。
突如其来的消息杀了她措手不及,让她窒息。
“秒变落寞千金啊。”
方正心中感慨,一下就觉得,似乎,没那么香了?
“芷若,这些话,原本我也不想刚见面就和你说,更何况你现在还又受伤住院。”
曲江河从后面走来,“但这么多年下来,我对你心意始终都未曾变过,更别说我们还有婚约在身,你一再躲避我,是不是过分了些?我难道不要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