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璋和李少严又只能骑着马,出了城。
仿佛这对兄弟,只是进城逛了一圈街,
“大兄,几支军队,这样推诿扯皮,这仗不好打啊!
监军,虽说有监察,督办军务之权。
可以,真要到出力的时候,就这么空口白话,大家还是有顾忌,没那么听话啊。”
李少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其实,要说,最好的办法,
便是,固守城池,可是这次朝廷不许,监军催促。
只能一战了
这仗要我说,别说什么主帅,也别说居中调度了,只要各自统领好本部。
在作战时候,各部尽心尽力,别临阵怯敌就已经很好了。
真要是推举出谁是主帅,谁是副帅
怕不是没开打,自家先内讧起来”
“大哥,为何这样说?”
李少严笑笑,然后摇了摇头道:“你以为只有朝中才勾心斗角?
其实,军中也是一样,
天下九州,便有九州军将,下辖各州郡兵马,更是不计其数。
你以为就是铁板一块,不也一样自成派系?”
“只不过,各军驻扎各地,除了像如今这样赶赴支援,才能会面,不像朝中大臣那样,天天照面罢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李如璋也摇了摇头道。
“所以我说,我们,雍州军,益州军,
只能是各自统辖,几位主帅必须要商议好,
交战时,哪部为先,哪部次之,哪部为后援。
然后,依次发兵。”
“那如果先出兵的按照计划出兵了,后出兵的畏战了,又该怎么办?”李如璋追问到,
“所以,军中派监军的目的就是这样,不光有督办军务之权,也有详核计划之权。
不过有没有用,也得分时候。
就像我们之前,拿个正当理由搪塞一下,主将再硬气一点,有时候也就糊弄过去了。
只要你有足够的理由开脱就行。
但是,同样,有些时候,
战机出现,你请示出战的时候,也可能会被监军犹豫不决或者否掉,而错失良机。”
之前我们是迁延不进,但是,如果你拿着被否的军议,再去实施。
那罪过就大了,这叫不遵王命,私自调动兵马,说大了甚至可以扯上谋反的罪名。
“之前我们从幽州撤退,如果没有带上百姓,是肯定会被打上谋反的罪名。”
李如璋好奇道:“那大哥你之前在幽州,同意我撤退的方案,那会监军怎么没跳出来说你谋反?”
李少严诡秘一笑道:“那会?那会监军不小心中流矢,身亡了呗。”
不说这个了,
总之,在我朝的军事,总是外行指挥内行,
遇到知兵的监军,还好,遇到不知兵的监军,贻误战机,一败涂地,在所难免。”
就在他二人快回军营的时候,
李少严拐到了旁边一条小路
“陪我骑马遛遛”
“刚才,我话没说完,从我心底里,我是很赞成和北虏拼杀一场的。
“要知道,我的父亲,就是死在北虏手上,我和北虏有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如今的监军你也看到了,并非一个知兵之人
加之军中,派系林立,我真不知道这仗胜算如何?”
“你素来足智多谋,你说说,这仗怎么打?”
李如璋想了想道
“如果,几支军队齐心协力,而且不遗余力,不说大胜,至少,我感觉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就怕各自心怀鬼胎,”
“我们比北虏要多两万人,剩余两部战力如何,我不得而知,
但是,我们幽州军起码能做到和北虏二比一,甚至一比一,
李少严点了点头道:“我们这边,可以换到北虏两万,北虏剩下的两万人,就要靠雍州军和益州军来消耗了,”
“说实话,相较于益州军,我反而更相信雍州军,
一则是他们乃本土人士,起码多多少少有保护乡梓的想法。
二则,益州军,虽说有白杆军,还有失去故土的青塘兵,这些番兵,
战力虽然不容小觑,
但是,如果朝廷舍不得金银赏赐,怕他们也是不会用心作战……说不好啊。”
李少严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
“大哥,不如这样,”
“就按你说的,各部各自统领,
至于后备兵力,
不如,三家各抽调一部,既可以保持战力,
又能防止单独一家作为后军,一家独大,迁延不进,延误军机。
你看如何?”
李少严略微思索,当即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那明日,军议上,就这么说吧,
我们幽州军,为前锋,
到时候,留你带着幽州军后备兵力,以为后援
看看监军能否同意这个方案。”
将兵力分布计划,大概商议的差不多了
李少严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拿手用力搓了搓脸道:“走吧,回营。”
回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校场一片呼喝之声,
抬眼望去,原来是帖木儿,带着军中将士又在角力
此刻,正是他独拔头筹的时候
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高举着双手,不断振臂高呼,鬼哭狼嚎了一阵后,又哈哈大笑道
“来啊,还有人来吗???
“还有谁!!!”
李如璋不禁莞尔,
抛开帖木儿是异族人的身份,
他倒是个趣人,
人间处处是美好,前提是没有战争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