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静静看着少年,忍不住开口:“左拥右抱……快乐吗?”
阮枫抿了抿薄唇,眼眸微垂:“我和她们都是玩玩而已。”
“……”
陆玄轻哼一声。
算了。
还是不问了。
总觉得这个玩玩也包括他。
……
“回来了?”
萧承锦睁开眼睛,看见陆玄时暗自松了口气。
出去这么久,他还以为出事了。
陆玄笑道:“外祖父,让您担心了,这么晚了,您先回去睡吧。”
萧承锦定定看了少年一会,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他不是说没事干,去打探千星沉的情报了吗?
怎么跟夜会情郎一样,笑得春心荡漾?
萧承锦缓缓道:
“玄儿,祖父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身边有人谋反,按罪至少当满门抄斩,但谋反之人有一子,与你关系颇好,且并不知情长辈谋反一事,你该当如何?”
陆玄笑容微微收敛,恢复成平常矜贵、高不可攀的模样,沉声道:
“我不可能赦免他。
此事一旦开了先例,那么那些有点心思的人都会活络起来。
谋反成功了,那就是滔天的荣华富贵,谋反不成功,没关系,上位者因为感情会饶恕我家那个孩子,还能留个血脉。”
顿了顿。
一袭黑衣的少年语气冷淡:
“所以那个人必须死,至少明面上必须死!
暗地里,看一看他的心思和价值吧,若有价值,先榨干他的价值……但最基本的一点,若有心思,决不能留。”
萧承锦点了点头。
这黑心又阴险的样子,才是他熟悉的外孙嘛。
看来刚才只是个意外。
等等——
意外?
萧承锦猛地看向自家外孙!
“你出门是幽会去了!?”
陆玄不知想到什么,羞涩一笑,没有说话。
萧承锦顿时怒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不带老夫去看看未来外孙媳妇!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和你爹一个样!”
陆玄反骨上来,没忍住嘀咕:“可我爹拐的是您女儿啊。”
萧承锦:!!!
“你小子是不是以为老夫聋了!?老夫还是提得动刀的!”
……
“好无聊啊,真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慕容铁柱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地上画圈圈。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衣角,慕容铁柱抬头看见来人后愣了愣。
手指算了算,错愕道:
“这么快?他是不是不行啊?”
阮枫:“……”
阮枫半蹲下,微微一笑:“我明日就把这句话告诉他。”
慕容铁柱怂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个,阮,阮公子啊,我开玩笑的呢,哈哈,不要放在心上嘛。”
“哦?你知道我是谁?”
“人间谪仙,还是很容易猜出来的嘛。”
阮枫似笑非笑道:
“那你猜出他是谁了吗?你说,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没那么清白,我还能放过你吗?”
少年声音清清冷冷,语气也平淡如水,但不知为何,慕容铁柱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那个,我嘴很严的。”
“把头套摘了。”
“啊?”
慕容铁柱愣了下,接触到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颤颤巍巍地摘下头套。
头套下是一张非常干净清秀的脸,看起来还有几分腼腆,像是乖巧的邻家弟弟。
慕容铁柱腼腆一笑,扭捏道:
“那个,我事先说明,我卖艺不卖身哦。”
说着,还抛了个媚眼,那不伦不类的样子,让阮枫没忍住捏了捏手指,忍下手痒的冲动:
“……真名。”
“真名啊……”
慕容铁柱忽然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气息,歪着头眉眼弯弯问道,
“你怎么知道慕容铁柱不是我的真名?”
阮枫淡淡道:“你的名字是玄明子取的,要是本名是这个,我认为你应该不会同意。”
“就是就是,我老早就想吐槽老头子了,那些长老们的弟子的名号都是取自天上星辰,就我们不是,说什么贱名好养活。”
慕容铁柱不知想到什么,莞尔一笑,
“如若我行走在尘世时遇见你,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真名。
但我现在是以摘星楼弟子的身份出现,就不可以了哦。
不过慕容铁柱这个名字确实不太好听,但你可以叫我慕容啊。”
阮枫忽然抬手,随手遮住视线中慕容铁柱的下半张脸,但很快又收回手:
“把他带下去。”
“是。”
阮枫身后两个暗卫上前,押着慕容铁柱离开。
少年没有挣扎,而是回头勾唇笑了笑:
“我们会再相见的。”
阮枫不置可否,朝着反方向缓步离开。
慕容铁柱一路轻哼着小曲。
就这么几个暗卫,阮枫也太低估他的逃跑能力了。
慕容铁柱被推进房间时嘴角还是挂着笑的,直到看见了——
他的亲亲师父!!
玄明子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容慈祥:
“小兔崽子,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白菜在玄明子身边咧嘴一笑:
“大师兄,兜兜转转你又回来了,没想到吧?桀桀桀……”
温鱼默默把更多的长发捋到前面,没有说话,降低存在感。
慕容铁柱僵硬片刻,转身就往门口跑!
可惜——
“砰!”
门被无情关上,甚至还上锁了!
慕容铁柱欲哭无泪。
阮兄,你好狠的心!
难不成,我的人情不如师父的人情吗……好像还真比不上。
另一边。
阮枫回到圣子殿,睡了一觉。
起来后,听到如今上任的宫主要见她,淡淡“哦”了声。
然后慢吞吞地洗漱,直到秦恩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出去。
“不好意思,让宫主久等了。”
秦恩看见那张和空桑离相似的脸,忍着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
“无碍,只是星沉身为圣子,这千月宫迟早要交到你手上的,日上三竿才起床,如此倦怠终归不太好。”
因着月大哥跨过千星沉,把千月宫交到他手上。
千星沉似乎就与他们生了嫌隙。
如今千月宫不可谓不是烂摊子。
被外界渗透得千疮百孔,忠心的人才不仅少,还走的差不多。
秦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毕竟他离开太久太久了。
阮枫瞥了眼秦恩,眼神有几分不善:
“宫主的教诲,星沉记下了。”
秦恩自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不满,无奈地叹了口气,感到一阵无力。
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大冤种。
月大哥是不是想做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