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淼一点也不惯着童兴国。
童兴国咬牙想要动手。
孩子却哭了。
“妈妈。爸爸。别吵架。”
两人顿时软了下来。
不再说话。
到了童家。
童兴国叫了门。
开门的是童兴国的三弟，“二哥。你回来了，我今天去乡里车站转了很久。赶紧进来吧。”
童志国替他接过身上背的编织袋。
两个老大的编织袋，背上还有一个大的背包。
周淼淼身上也背了一个大的背包，里面是她和两个孩子的换洗衣服。
童志国看了一眼周淼淼身上的背包。
“嫂子，给我拿。”
“不用。里面是我跟孩子的衣服。”周淼淼退后了一步。
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
童母和童家老大一家子，以及弟弟妹妹全都起来。
点了油灯。
童家村不是每个地方都拉上了电，童家新盖的瓦房已经拉了电，但老人说老大一家子春节必须回老宅子住。
周淼淼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
她记得前两年寄钱回来盖了房子。
“兴国。咱们不是寄了八百块钱回来盖房子了吗？”她不懂农村盖房子要多少钱。
“对啊。”
“怎么还住在这里？”周淼淼看向房间。
墙壁上都是蜘蛛网。
一股陈年的霉味，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小。
女儿甜甜的皮肤到了冬天容易过敏，环境卫生很重要。儿子昊昊倒是挺皮实的。
童兴国看了一眼。
脏了一点，旧了一点。
“新房子还没住吧，我回头问一声。”
“要不咱们住新房子去吧。不可能过了两年还没盖好，咱们在上梁的时候还寄钱回来的。”
童兴国不大高兴。
外面童志国喊：“二哥。快点出来。”
“我们家里人都能住，就你不能住？”童兴国觉得周淼淼已经过来，想跑都没地方跑。
趁此机会让她改改性子。
“不是。甜甜皮肤容易过敏。”
童兴国不理会她，“别整天拿孩子说事。”
他打开门出去。
留下委屈的周淼淼。
摸了一下床上，垫在下面的被褥很板实。
上面还有污渍。
她把垫的被褥拿下来丢在了地上。
想了想。
把上面的被子垫在了下面，从背包里拿了压缩的毛毯。
幸好她听了苏筱柒的话，带了这个毛毯。
还有身上穿的宽松厚实的大棉袄，应该能顶过一天。
明天她再去街上买被褥。
她把两个孩子抱上了床，脱了鞋子和外面的衣服。
先用毛毯盖上。
再盖上自己的大棉袄。
“淼淼。出来。”
“来了。”
周淼淼穿着单薄的小棉袄出去，屋里放了一个火盆。
童兴国指着坐在中间的老太太。
“咱们结婚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咱妈一趟都没有去过京市。你赶紧跪下磕头，跟咱妈说是你错了。”
“是要磕头认错。当儿媳妇的，要尽孝。”
童大哥抽着大前门，怎么看老二的媳妇都不爽。
身材过于瘦弱。
一看就不行，也就娘家有点钱还能拿得出手。
“我下跪？”周淼淼觉得她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是我拦着不让你带我回来的吗？”
童老太一拍桌子。
“爷们说话，你听着就是了。咱们童家的规矩就是媳妇不要插嘴。”
“听兴国说你工资不低。怎么就存不住钱？”
“老大的三个孩子，一个已经不读书了跟你们去京市。你给安排了工作，另外丫头留在家里，但小儿子要带去读书。”
“你家的丫头留下来。”
“把老三家的儿子带过去。”
……
童老太提了很多意见。
这刚回来，就是让周淼淼把童家的男孩子都带去京市。
女娃都留下来。
说是将来也是嫁出去，不如在家学点针线活家务活。
省的乱花钱。
周淼淼：“……”
她当年觉得童兴国朴实，现在看来那唯一的朴实也是装的。
“你们在家已经商量好了？”
她不是这里的姑娘，也不是恋爱脑。
看走眼一次，但也不会被人一直牵着鼻子走。本以为两人磨合几年就好了，没想到越来越过分。
“兴国是我们全家供出来的。回馈家里是应该的。”
周淼淼看向童兴国。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是你们全家供出来的，他每个月的工资一大半都寄回来。就这还时不时叫我买东西寄回来。”
“你们全家供他读书，但没有供我读书。”
她进了屋。
关上了房门。
“二哥，你媳妇不听话。”
“老二。你媳妇连我的话都不听。一声妈都没有叫。”童母这人好面子。
最喜欢全村人奉承她。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不被那些老婆子们笑死。
童兴国一脚踹开了门。
恶狠狠的盯着周淼淼，“你怎么跟妈说话的？”
他上前拽着周淼淼的手。
“出去。”
周淼淼气的大喊：
“童兴国，你干嘛？松手。”
“出来。”
童兴国一把抓着周淼淼的胳膊往外面拖，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
摁着她的头朝下。
童大嫂看的心惊胆颤，“二弟。弟妹是城里人，这样不好吧。”
童兴国知道周淼淼不喜欢跟家里人说婆家的事情。
他吃准她的心理。
“城里人也要孝道。”
“你放开我。”
周淼淼被他摁着磕了几个头，力气很大额头狠狠的磕在泥土地上。
“周淼淼。你看不起我农村出身，但你嫁给我了。”
“你所有的钱都是我们童家的。”
“我这次带你回来，就是让你学习怎么做一个童家的好儿媳。”
周淼淼想要反抗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男人的力气太大了。
“童兴国。你放开我。”
周淼淼哭了，她说不清是为什么哭。
里屋的甜甜和昊昊惊醒，两个孩子一起哭了。
“老二。你家的孩子太娇气了。”童老太更喜欢身边的大孙子。
童兴国放开了周淼淼。
她强撑着爬起来。
进了屋，抱着甜甜哄：“甜甜，别哭。”
一只手又搂着昊昊。
外面。
童兴国把带回家的东西分给了家人。
外面的童家人很高兴。
童老太看着崭新的棉袄和鞋子，一只金戒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二。回来一趟邀请族老们吃饭，你给两百块钱让你大哥去买东西。”
“妈。两百块要我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咱们一桌菜花不了那么多。”
“你难得回来一趟。得要买几样礼物去你舅舅家看一看，还有村里的几个族老都要送烟酒。”
顿了顿，童老太又说：
“你不在家，我们在家得要靠族里帮衬。”
“我知道了。”童兴国答应了下来。
他工资在周家人当中属于不高。
每个月还要寄回来。
身上的钱不多。
进了屋翻找周淼淼的钱。
“淼淼。你的钱呢？”
“没有。”周淼淼忍下了要跟他大干一架的心思，实在是打不过。
“不可能。你肯定会带钱回来。”
童兴国把周淼淼带的背包翻找了一阵。
在夹层里找到了钱。
把钱怼到了周淼淼脸上。
“这是什么？”
“童兴国，我明天要买东西的。你给我留一点钱。”周淼淼眼神里带着乞求。
“知道了。”
童兴国留了二十块钱给她。
“省着点花，我嫂子一个月都花不到十块钱。”
他拿着钱走出去。
周淼淼转过身，眼泪无声落在了枕头上。
甜甜伸手摸着她。
“妈妈。”
女儿的声音让她心里暖和了许多。
昊昊大了两岁也挪到了周淼淼身边，“妈妈。别哭，以后我挣钱给你。”
“不。你记得小家庭最重要。”
周淼淼怕极了没有分寸的家庭关系。
她睡不着。
童兴国很高兴，家里兄弟姐妹对他那是好话不断。
回到了房间里。
顾不上洗漱。
钻进了毯子里，皱眉怎么没有被子。
看到了地上的被褥，他想了想把自己穿的大棉袄搭在身上。
把周淼淼搂在了怀里，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别动。”